白胜利在兵营开发区友艾科技门口接上李春梅,把李春梅单位分的东西放到车后备箱,开车驶上高速送李春梅回家。
李春梅坐在后排,说话的语气有点儿埋怨的成分:“我都跟你说了,我今天不加班,你还是过来了。”
“今天你们单位分东西了,我帮你拉回去。”白胜利找的理由还算充分。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白胜利已经跟李春梅见了十几次面,算是比较熟悉了,不像刚认识的时候,白胜利说每句话,都要在前面加上李工两个字。
李春梅心里清楚,白胜利是想法设法来兵营开发区接自己下班,创造两人见面的机会,回去的路上跟李自己聊天,达到熟悉的程度,以此来接近自己,还想让自己认可他来接自己下班。李春梅并不想让白胜利接自己下班成为常态,还在争执:“我可以分几次往回拿,一次只拿一件,用不了几次也就全拿回去了,反正也不等着用。”
白胜利连解释带献殷勤:“开车还是方便,一次都拿回去了,我还可以帮你拿到楼上。”
李春梅不想再争执这件事了,有些事情需要客气,但也要适可而止。既然白胜利已经来接自己了,自己也已经坐在白胜利的车里,那就不能太矫情了。虽然白胜利频繁地来兵营开发区接自己下班,自己有些抵触情绪,但是说到底,自己还是不反感白胜利来接自己,自己对白胜利接近自己还是持谨慎的开放态度,否则可以不给白胜利面子,自己坐车回家就得了,有个两三次,白胜利会知难而退,不再讨没趣了。无论自己表面怎么修饰,内心还是非常渴望获得一份感情,一份憧憬过多年但从未触摸到的爱情。李春梅看着白胜利专心开车的样子,心里在揣摩白胜利,按说白胜利自身的条件可以呀,身高比高达山高、比汪东锋低,一米八左右,接近于英俊,还挺能说,在国企工作,是部门的副职,又有房有车,为什么没有女朋友?李春梅想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白胜利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白胜利想方设法跟自己见面,也不考虑自己是否愿意跟他见面,以至于自己到大修的这段时间,跟白胜利见面的次数远远多于跟高达山和汪东锋见面的次数。自己跟白胜利是什么关系呀?李春梅突然想笑,还能是什么关系,自己现在坐在他的车上,他让自己坐他车,自己就坐呀?还是自己潜意识里,想跟他处一处。看到白胜利穿着干净整齐的白色衬衫,李春梅心里嘀咕,你不但我行我素,而且还很固执,每天都是一身商务正装。天热的时候,是皮鞋、西裤、短袖衬衫;现在天转凉了,是皮鞋、西裤、长袖衬衣。
李春梅尝试主动跟白胜利聊天,问白胜利:“你们怎么休息呀?”
难得李春梅主动跟白胜利聊天,白胜利解释得特别详细:“我们单位一、二、三号休息,四号上班。市场里也是一、二、三号休息,四号上班。像二哥他们那样的门市,他们自己定休息几天,到了四号必须得开门营业。”
李春梅又问白胜利:“高达山他们放假期间开门吗?”
白胜利说:“他们明天休息一天,二号、三号开门,营业时间比平时短,四号正常开门了。”
李春梅又没有话题了,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心里有一丝不情愿,同时也感觉到丝丝温暖。公司生产任务紧张,只有一、二、三号休息,四号开始上班。自己明天回陕西探亲,四号返回大修,五号才能去上班,所以请了一天的假。明天几点的航班,四号几点到达大修机场,白胜利跟自己一样清楚。昨天白胜利接自己回市内的路上,在白胜利的坚持又坚持下,李春梅已经同意,白胜利明天送自己去机场,四号去机场接自己。
从昨天开始,白胜利心情一直很美好。李春梅不但同意自己去机场送她和接她,而且李春梅还特别善解人意,这让白胜利波澜的心更加荡漾,两个人正在慢慢地走近。
李春梅开始并不同意白胜利开车送她去机场,理由是自己的行李只有一个拉杆箱,坐地铁去机场很方便。白胜利变通得很快,答应李春梅,他不开车送李春梅去机场,但是他坚持坐地铁送李春梅去机场。白胜利想尽可能多的接触李春梅,李春梅早已心知肚明。李春梅拗不过白胜利的固执,只好同意白胜利送自己去机场。李春梅来大修一个多月了,对大修的区县位置有了基本了解,修林县在大修的西部,而机场位于大修的东部。如果白胜利坐地铁送自己去机场,白胜利还要坐地铁返回市内取车,再开车回修林;如果白胜利开车送自己去机场,白胜利可以开车直接从机场上高速回修林,白胜利能节省不少时间。李春梅便告诉白胜利,还是开车送自己去机场吧。
李春梅心里的一丝不情愿,是白胜利过分的热情,而自己却一直是被动地接受。李春梅想变被动为主动,决定邀请白胜利一起吃晚饭:“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白胜利回答地特别迅速:“行啊。”心情瞬间升级到美好的立方。
四号下午三点,白胜利站在机场的国内旅客到达口,在旅客中寻找李春梅的身影。李春梅斜挎着随身小包,两手推着拉杆箱,拉杆箱上面还有一个大布袋。白胜利从李春梅手中接过拉杆箱,一手拉着拉杆箱,一手提着大布袋,大布袋的分量不轻。
白胜利惊讶地说:“咦,这布袋挺沉呀。”
李春梅把随身的小包,从斜挎改成单肩背,跟在白胜利的身边,往停车场走。说到大布袋,李春梅跟白胜利抱怨:“还不是你给害的。回去的时候,非得让你同学去机场接我,你同学还给我两瓶酒,我不要,你同学说是你买的,我只能收下了。我回来,还得给你带东西。”
白胜利微笑着道歉:“这一路上,让你受累了。”
李春梅笑了笑说:“说实话,是挺沉的。提一会儿还行,时间长了,还真提不动,只能放在拉杆箱上推着走。”
白胜利关心地问李春梅:“几点钟从家里出来的?”
“上午九点从家里出来的,十一点多到的机场。现在三点了,总算轻松了。”李春梅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白胜利看了一眼手里的大布袋,微笑着问李春梅:“这么一大袋子,都是什么好东西呀?”
“都是我们县的特产,具体是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李春梅又笑着说:“是我爸去买的。”
白胜利赶紧客气:“太不好意思了,麻烦你爸去买,还买了这么多,一路上又把你累坏了。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白胜利把拉杆箱和大布袋放在车后备箱,李春梅坐在副驾驶位上,这也是李春梅第一次坐在前排,而且是主动坐在前排的。
两人都坐在前面,可以看到对方的表情,距离明显拉近了。白胜利心情舒畅,车里的气氛相当友好。
李春梅主动跟白胜利聊天:“谢谢你。”
白胜利诧异地问李春梅:“谢我什么呀?”
“我爸看到那两瓶酒特别高兴。”
白胜利说着李春梅爱听的话:“你爸高兴,主要是见到你了,跟那两瓶酒关系不大。”
“我爸还不舍得喝,我给他打开一瓶,他才喝了一小杯,说留着慢慢喝,呵呵呵。”
白胜利还是专挑李春梅爱听的话说:“你爸很会养生,每天喝一小杯酒,对身体有好处。”
李春梅没吱声,脸颊有了些许红晕。白胜利眼睛看着前方,余光发现不了李春梅脸上微妙的变化。李春梅自然不能把回家的详情,都讲给白胜利听。李春梅跟白胜利的关系,顶多算半个熟人,虽然她清楚白胜利围着自己转的目的,但是李春梅对白胜利的态度是顺其自然。这次回家,父亲问两瓶茅台酒的来源,李春梅说是朋友送的,父母都很高兴,认为李春梅这个朋友不是一般的朋友。母亲详细询问了李春梅,对李春梅的这个不一般的朋友非常满意,当即催促父亲去买当地的特产,让李春梅给这位不一般的朋友带回来。母亲还叮嘱父亲,要买最好的特产、要多买一些。
白胜利对李春梅说:“跟你商量个事呗。”
李春梅的思绪跟她的人一样,回到了大修,宽敞的马路两侧是片片高楼,已经进市区了。李春梅活动一下身体,变换一下坐姿,懒洋洋地问:“什么事呀?”
白胜利又提出了新要求:“天气越来越凉了,天黑的也越来越早了,你呢,还要经常加班。你看这样行不,我以后每天接你下班?”
李春梅蹙起眉头,语气里有质问的成分:“你每天都去兵营接我下班?”
李春梅不满意了,白胜利马上往回收了收要求,笑了一下说:“也不是每天都去,赶上我晚上开会,还有你到市内办事,我都不去兵营接你,你自己回家。”
李春梅说话的语气还是质问:“那还是等于你每天都去啊?”
白胜利没有顺着李春梅的话往下说,而是沿着他自己的思路,开始说早已编辑好的话术:“赶上我晚上开会,还有你到市内办事,我们提前通个气,我就不去了。其它时间我都去,五点半到你们单位门口。反正你下班的时间,都是在五点半之后,嘿嘿嘿嘿嘿。”白胜利说完,还忍不住笑了。
李春梅告诉白胜利:“我五点半以后出来,不全是因为加班。五点到五点半这段时间,坐摇摆车和地铁的人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