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 / 1)

花听与薛灵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打量着独门独院的小巧院落。

“想不到一个装神弄鬼混饭吃的神婆居然也懂得清幽之道,这院子不错。”

薛灵说着拾级而上,门上一把大锁挡住了去路。

花听以为薛灵怕不是要翻墙而入,谁知薛灵拔下头上的一根细簪子,将簪子伸入锁眼中轻轻拨动几下,忽然咔哒一声。

薛灵回头朝花听俏皮一笑。

“开了……”

将簪子重新插在发间,薛灵卸下锁头推门走了进去。

被薛灵得意洋洋的小模样逗笑,花听紧随其后,跟着进了院子。

二人穿过两株桃树走到屋门前,大敞四开的屋门昭示着这里已经有人闯入过。

薛灵示意花听止步,自己贴着门边进了屋,不多时出来摆手叫花听进去。

一进屋是堂屋,左右各有一间房间,穿过堂屋是厨房,出了厨房后面还有一间柴房,花听与薛灵全部看过,到处都是翻动过的痕迹,东西丢了一地。

张婆谋害欧阳及脱罪后不久被杀,如今家也被人翻成这个样子,所以这些人找的东西会不会是与欧阳及有关?

“二妹,快看这里……”薛灵叫花听,打断了花听的思绪。

走到一株被砸烂的盆栽前,花听见薛灵正拿着干枯的卧松。

薛灵指着树干上被切掉一块树皮的位置给花听看。

“这很明显是特意用刀刻的,而且看样子已有些年头,不知是何用意。”

估计之前翻找的人也曾注意到,所以才会砸了盆栽,但花盆里没有夹层。

花听接过卧松翻来覆去看了,除了这个人为的刻痕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如果刻痕不是标记盆栽的特别,那么就是一种记号,一种只有主人才明白其寓意的记号,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刻痕是无意之间造成的,其实本没什么特殊意义。

“如果这不是标记而是一种提醒呢?”花听似在问薛灵又是在自言自语。

薛灵拧着眉看着卧松上的刻痕,道。

“应该是咱们多心了,这东西能提醒什么,若如此在哪里刻不得记号,偏偏要刻在盆栽上。”

花听环顾屋子四周,盆栽是摆在堂屋角落里的花几上的,而正对着屋门的墙上却是空的,看痕迹之前应该有挂画。

薛灵也注意到了墙上的痕迹,“不会呼应的是墙上的画吧,怎么感觉有点多此一举呢。”

墙上的画不会凭空消失,但谁也说不准卧松与失踪的画二者之间有何联系。

花听起身又在屋里转了圈,站在东屋地上对着床榻发呆。

床榻上的被褥全部被翻动过,东一团西一团的丢在床上,两个被刨开的绣花枕头散落在床头,里面装的麦糠扬得到处都是。

如果卧松代表的不是墙上的画而是被褥呢?

古代人稍微讲究些的被褥上都会绣花,就比如此时堆在床上的被子,绣着花开富贵图,艳丽繁馥,漂亮又实用。

薛灵顺着花听的视线看过去,走上前将被子展开,上面绣的百花争奇斗艳,不见有任何与卧松有关的图案。

看来是她多想了,花听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翻箱倒柜的想要找找看有没有做记录的手札,结果连片纸都没找到。

岁数大的人记忆都差,尤其像张婆这种每日都有进项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记录,所以应该也是被人搜了去,到底是自己考虑不周来晚了一步。

花听待要与薛灵离开,忽然福至心灵地走到床边,将缝住被面的针脚扯开。

绣花被面被缝在衬里的角落里绣有一株卧松,但卧松上并无刻痕印记。

“这里还有一条……”薛灵学着花听的操作扯过另一条被子撕开,果然绣在被面角落里的卧松上绣有与盆栽一模一样的刻痕。

花听与薛灵对视一眼,脸上均露出喜色,将被子整个拆开,连里面的棉花都不放过的搜了遍,什么都没有。

绝对不会那么巧,一定是有什么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花听将拆下的被面仔仔细细地捏了遍,没有任何异样,再拽过衬里逐一摸过,还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呢?花听蹙眉,手搭在被面绣花上摩挲,感觉好像有些绣花的地方过于厚实。

找来剪刀,花听一点点剪开被面上的绣花,终于有了收获,绣花之下是被剪成一块块的明黄布条。

花听挑出布条,薛灵接过来摆在地上拼接,到最后拼接出了一个小被子,不,具体的说应该是一个被面,长宽不过成人手臂长。

“这应该是包孩子用的……”薛灵指着拼接出来的被面道,“根据这颜色应是皇家之物,怎么会落在张婆手上,而且还藏得如此隐秘?”

皇家之物?不会是与欧阳及有关吧?花听忽然间慌得不行,收起碎布条用一个包袱皮包好系在背上,拉起薛灵匆忙离开了张婆家。

“你慌慌张张的作甚?‘薛灵不以为意,“就算是皇家之物那也是张婆的问题,与咱们无甚相干,待回去把这东西烧了,就当咱们没来过。”

哪里会那么简单,只是花听没办法同薛灵说,想了想叫停车夫,花听挑起车帘又要下去。

“你做什么去?”薛灵拽住花听问。

“得把被子收起来,否则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我去吧。”

薛灵将花听摁坐回去,自己下车回到张婆家将两条被子全部捧走。

上了车薛灵咕哝道,“二妹也忒小心了些……这死人的东西断不能带回府里去,一会儿找个地方先烧掉才好。”

花听没反对,命车夫驾车出了桃花镇,寻了处僻静的地方烧掉两条被子才回了花府。

薛灵对花听执意留下布条十分不解,劝了几次让一并烧掉花听都不肯,只好由着花听去了。

“此事莫要告诉三弟……”进府前花听一再嘱咐薛灵。

薛灵掏了掏耳朵道,“知道啦,说了几遍了,还说。”

花听知道薛灵是言而有信的性子,被嫌弃也无所谓,只要薛灵帮她保守秘密就行。

早已回府的欧阳及等到太阳下山才终于等到花听与薛灵回来,黑沉着一张脸迎向二人。

欧阳及目光落在花听身上,眼神冷如冰霜。

“苏本道等了姐姐好久,若不是苏家来人找他回去,怕不是就要住到花家了。”

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