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的光亮随着老人走,
烛火的光亮勉强照亮了脚下一条泥路。
“走吧,走吧……该回家了……”
老人引路,张成头脑发沉间就不自觉跟着,
只觉得老人声音熟悉,就跟着老人浑身艰涩地往前走。
出了庙门,
外边依旧是浓密的大雾,只看得到被烛火照亮的脚下小路。
路啊,蜿蜿蜒蜒,扭扭曲曲,路两边的浓雾里啊安静的死寂,
抬起头却看天上,天上也是灰蒙蒙一片。
这蜿蜒小路往前,有个了个岔路。
头脑还昏沉的张成却不自觉往那岔路上走。
“诶……走这边,走这边……跟我走咧,跟我走……别乱去……”
老人一把将张成拉回身后,
张成又再跟着老人往前走,
过了那岔路,浑身艰涩却越来越轻,
整个身子越来越轻松,昏沉混沌的脑子里也渐再冒出了些想法,发涩地喉咙里似乎再能发出些声音,
张成却见那老人越看越熟悉,
执着木杖,蓄着白须,面相慈祥,
这不是庙里的土地?
念头一通,猝然一惊,顿在了原地,
“张成,莫在这路上多停留,快随我走。”
土地手里拿着的烛火晃了晃,回过头再唤着张成,
张成却觉得牙发酸,满是慌张与苦涩,
“土地老爷,你莫哄我了,这怕不是我回去的路吧。”
“我莫不是土地庙里大雨给我淹死了,冻死了吧……人说去阴曹地府啊,第一站就是土地庙。”
张成说道,却似乎脚踩不到底般越加恐慌。
“……莫慌,莫慌……还没呢,还没呢……莫惊莫惊,惊坏了身子可真就坏事儿了。”
土地老爷连忙安抚,连着拍了拍张成被几下,才将张成自制不住的恐惧给压了下来。
“……那我这是?”
张成连忙再问。
“后生你是个贵人,我见你正好魂游之外,带你入地府转转。”
“等着天明,就会再将你送回来。”
“贵人?我哪是什么贵人,我就是闲时务工,农时务农的破落户而已,无爹无娘,无妻无子,就是个贱命。”
听到还能回去,张成的情绪再缓和了许多,问着不解的地方。
“阳世有阳世的规矩,阴世有阴世的规矩,唐王旧时过路枉死城还得借卖水穷汉一库金银买路。”
“张成,跟我来吧……”
土地老爷再领着路,
张成回头去望,却见来时路已经看不到,只能跟着土地老爷去。
一路也说着些话。
“……土地老爷,莫非这就是黄泉路?那什么时候才入鬼门关。”
“……黄泉路上鬼门关,鬼门关后黄泉路,踏上了黄泉路,就是入了鬼门关,这就是黄泉路。”
“怎么不见其他亡魂?”
“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后生是个贵人,路虽蜿蜒却还平坦,那做了恶的,这一路带着枷锁脚铐,这一路却是走得艰难。”
“过了这段路,到大路上了,后生就能看到往各处赶的其他亡魂。”
……
“噼里啪啦……”
屋里键盘声响着,纪拙修修改改,起了个头,逐渐就写顺了,
码字软件上空白的界面渐被字句填充,
纪拙将这新书的第一章写了出来。
第一章内容不多,
就是主角张成被风雨困在土地庙后,
魂魄离了体,随着庙里的土地踏上了黄泉路,要去游览地府。
剧情继续展开,
跟着土地老爷一路说着话的张成也到了入了阴间的第一个地方。
“恶狗岭,金鸡山,却都是一块。一侧是恶狗岭,另一侧就是金鸡山了。”
“恶人过恶狗岭会被叼去,咬下皮肉,虽然如灵魂无碍,但却是痛苦难忍。”
“金鸡山则是对得那些个生时牙酸嘴利,恶言伤人的人,正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金鸡飞起会啄食恶言伤人则的嘴,一直到啄烂了口舌为止。”
“后生是贵人,不用从恶狗岭金鸡山过,从两山之间穿过就行。”
在恶狗岭跟金鸡山之前,主角张成也终于是看到了其他亡魂,
其他亡魂倒是没像他一眼,有个徒弟老爷跟着,就是个青面獠牙,脸上生冷的鬼卒跟着,一个鬼卒就带着一大批人,
土地老爷在给张成解释的时候,旁边其他些亡魂却也听到了。
亡魂中大多数还面色如常,只是其中两人吓得有些却步,
其中一个是五十六十来岁的男人,肥头大耳,听着土地这么说,望着那已经在山边上垂涎欲滴,嘴里利齿似乎还夹着血肉的一只只恶犬,
往后退着,不停地咽吐沫,
而另一个是个脸色青白的老太太,听着这话脸色更加惨白,嘴里不停念着些求保佑的话。
“……那位土地老爷,我活着的时候就是个杀猪的,这个杀生也比较多……不会过不了恶狗岭吧。”
那肥头大耳的男人再咽了咽吐沫,想问那押着一群亡魂的鬼卒,但鬼卒无动于衷,
就转过头朝着这边的土地老爷小心喊着,问道。
“屠夫杀生是职责,算不得罪孽,就是身上煞气重点,那群狗说不定还怕你呢。”
土地倒是笑呵呵着转回头回答了。
“那就好,那就好……”
屠夫松了口气,点着头再倒着谢,
这群人里面就只剩下那一个老太太还在却步,
屠夫似乎是没事儿了,只留她一个,她反倒是更加恐惧,
张了张嘴,也想朝土地问,却没发出来声,
土地却看着这群亡魂在说,
“恶语伤人啊,入了地府,也和拿刀伤人,拿其他凶器杀人一样,如果是言语将人给逼死了,也一样。”
土地的话像是对那老太太说得,老太太脸也更白,
倒是主角张成却是多望了望那个屠夫。
紧跟着,那个青面獠牙的鬼卒再赶着那群亡魂走,
那老太太已经吓瘫在了地上,却还是被拖拽着往前。
而土地则是带着张成走着无狗无鸡的路,
倒是能听到两边山上人的惨叫,
“……那老太太啊,生前牙酸嘴利。邻居屋里媳妇生了个女孩,她家里媳妇儿生了男孩,她就对人屋里老太太别人家媳妇儿没用,说人儿子没福气。”
“邻居老太太呕了气,当天晚上气不过就吊死了……只是报应不爽,掉在屋门口树上的邻居老太太偏偏给这老太太半夜起夜的时候看到,当场就也给吓死了。”
似乎是土地知道那老太太的事儿,跟张成讲着,
“过了这野狗岭,金鸡山,到了前面,那邻居老太太还在前面等着他呢。”
“那邻居老太太吓死了这老太太,有罪过吗?”
“要是吓死了别人多少算是罪责,吓死了这老太太却只能算是因果报应。可能有些因缘事情,却不算是罪过。”
土地回头望向吴木,这样说了声。
吴木点头,随着土地接着往前走。
就到了望乡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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