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率领大军的动向完全被朱凌所掌控,队伍仍在有序前进,除了他们几人,身后的大批队伍丝毫不知道闯军方才已经路过,只是并未朝他们而来。
而坐在马车里的周皇后自昨日得知自己父亲被陛下亲自下了口谕斩首后,情绪便一直低落的很,时不时的还有些伤心哭泣。
她真的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丝毫不顾她的面子直接下令抄家自己的娘家,甚至还将斩首父亲的消息告知整个京师。她想不通,身为国丈的父亲竟如此惨吗?
不由想起这些,立时有些难受,眼角也一直挂着泪水。
“母后,你怎么了?”
看到母后一副伤心的表情,朱慈烺不由关心道,想上前拿手帕为其擦泪,却被周皇后阻止。
“不用,母后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的事。”
也许太子并不知晓情况,她也不想让他知道。皇家的事,总是没有亲情味的,如果儿子知道此事,会如何看待其父亲?
“母后是在想外祖父的事吗?”
闻得此言,周皇后突然内心大惊,连忙转身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看着母亲如此激动的神色,朱慈烺本不想说,但奈何母后一直逼问,最终也不得不说出来:“是王大伴告诉孩儿的。”
“他如何说的?”
周皇后明白,王承恩身为陛下的贴身服侍的人,对于陛下日常心思自然是明白一些的。虽然父亲现在已经被杀,但是她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安慰。
曾经以为到了皇室多么荣幸,但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宛如一个深宫一般,有来无回。
“孩儿不敢欺瞒母后。”朱慈烺此时在母后面前仍然是一个孩童,话语也颇显稚嫩:“王大伴说父皇这一次是想要整顿朝纲,也是让大明继续延续下去,杀外祖父不是为了他的钱,也不是为了泄恨。”
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周皇后的内心突然感到一阵暖意,不知何时自己的孩子竟也长大了,很多治国之理他也懂了许多。
抚摸着长子的脸庞,周皇后突然不那么伤心了,反而重新振作起来:“这几日,送水和吃食你去送给你父皇,再过几年你也该接触这方面的东西了。”
“孩儿遵旨。”
朱慈烺很是乖巧,与周皇后交谈后便出了马车去看望自己的两个弟弟。
回到行在,朱凌抬头望去,若是无误的话,现在已是到了巳时,距离午时时间也不多了,他们必须加快速度,争取天黑之前赶到香河县。
“陛下,到了这个时候,您该喝点水了。”王承恩拿起水壶递到朱凌面前,一副关心地说道。这已经走了一个时辰,在城门口也耽误了一个多时辰,早就该歇息了。
“不必,朕要等杨阔前来报喜。”
朱凌直接推开水壶,继续策马前行,纵然嘴唇有些微裂,仍然在等待杨阔的消息。他即使内心又百分保证肯定杨阔必然大胜归来,但没有见到关宁军的消息前,他选择等待。
“陛下,杨总兵一定能大胜的,您不必如此忧虑,我大明的精锐可不是那些闯贼能打得赢的。”看到陛下如此,王家彦便驱马上前几步劝道。
“这一账必须得赢,如若不赢,朕的南行就毫无意义,整个大明也将再次陷入黑暗,朕实在无心干其他的事。”
望着远方,没有去操纵吉良乘,但胯下的马儿却紧跟着队伍前进,不愧为御马,如此灵性,倒真是难得一见。
“陛下,闯贼如大败,臣想他们势必会推出京师。”王国兴言道。
“不,闯贼如果大败,他们势必会报复一番后才会离开,能让他们得到好处的只有京师,里面有银子,有人,有皇宫。”
吴麟征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但此猜测无疑对他人是一种打击。
“方才那一支闯军大约有多少人?”
突然,朱凌回忆起那一支闯军的人数,总觉得有些不对。
“大约一万左右,臣见过如此规模,那日关宁军到达城下,便基本差不多。”王国兴努力回想着,当即开口道。
“为何闯军只派出一万人马?还都是骑兵?这不合理!”朱凌表情大变,眼珠飞快转动,越想越觉得难以置信。
李自成不会这么蠢只想用一万人就抓到他,而他大帐内的其他谋士也不会如此愚蠢,听到如此命令不去阻拦,那为何只有一万人?
骑兵机动性高,而步卒的话却有些慢了。这只闯军极有可能是想着先行一步,但若是如此,如果后面的这支闯军稍微加快一些速度,对杨阔,对他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绝不会发生!
想到此处,朱凌不再犹豫,当即下令:“派出探马,往南探查,越远越好,多派些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