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教头四十岁的年纪,习武接近二十多年,虽然都是棍棒拳脚的粗浅武艺,但是长年累月下来,养了一身蛮力,筋骨粗大。
像这种教头拳师,并没有武侠中那样的武功,都不重养生,不调内脏,专练筋骨肌肉,拳脚套路,刀棍武器等外家功夫。如果放入绿林内,勉强挤入三流豪侠的门槛行列,属于天赋稀松平常的,所以才会在一些商贾府宅内,看家护院,自降了身份。
“两个小娃子,凭你们微末粗浅的武艺,在蔡某人的眼中,不过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今日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武艺。”蔡拳师冷笑上前,一步一步浑厚有力。
苏宸蹙眉,已经感受到蔡教头散发的拳师练家子的气势,自己的本事,在这个拳师教头面前,怕是抗不过几招吧。
但即便如此,苏宸也坚持挡在了灵儿面前,不肯退让半步。只要自己活着,就不会让人伤害自己的妹子。
“还不下跪,束手就擒!”蔡教头忽然大喝一声,威慑对方,然后伸出大手要擒住苏宸。
“滚开!”苏宸一拳挥了出去,使出了翻浪拳中的一招‘沧浪无悔’,勇猛直前,他也发狠了,怒气、体能都在迸发,一拳狠狠地打向了蔡教头。
“嘭!”
蔡教头右手握拳,举起格挡,与苏宸的拳头对在一起。
苏宸顿时呲牙,惨痛一声,就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一个花岗岩石上,而不是碰到人血肉之躯的拳头上,实在太硬了,密度不一样啊。
他忍不住倒退几步,发现了自己白皙修长的右手,握拳的骨节处,已经轻微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痛。
“苏宸哥哥!”灵儿一手拿着擀面杖,一手扶住了苏宸的手臂,小脸担忧道:“你没事吧?”
苏宸摇了摇头,嘴角轻张,小声嘀咕道:“咱们不是对手,一会要一起冲上去,我缠住他,你就赶紧绕开,跑出去知府衙门或是白家,找人来帮忙。”
实力有差距,苏宸这个刚习练一个月套路拳术的人,跟练拳二十多年的护院教头比起来,强弱差距有点悬殊。
灵儿闻言,担忧之色更浓,她摇了摇头,不想丢下苏宸一个人溜掉。
“听话,不然咱们两个都要被抓。”苏宸语气变得急促,让灵儿照办。
灵儿听得眼眶水雾转动,有些泫然欲滴。
丁殷在后面哈哈嘲笑道:“苏宸,苏以轩,你这次跑不掉了!不打你个半死,难解我心头之气,我要先敲断你两条腿,让你变成瘸子,看你还装什么风流才子,下辈子就坐轮椅吧!再折断你的手臂,让你无法提笔写字,看你还如何写诗作词,卖弄文采。”
苏宸听着丁殷说出这般歹毒话,心中带着愤怒,终于在此刻体会到了权势重要性。
大丈夫如果没有极高的武力值,不能行侠仗义,随心所欲,做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话,还是要追求权势;让自己变得有钱有势,有身份有官位,才能在封建等级森严的社会中站住脚,不被人随意欺负,保护住自己和家人。
蔡教头继续向前走去,逼向了苏宸兄妹,脸上挂着笑一丝冷酷的容道:“我家公子吩咐了,只能委屈了你,先踢断你的双腿!”
“不要!”灵儿听到他们要断苏宸的腿,惊呼起来,拿着擀面杖就要冲上去拼命,却被苏宸拦在身后,她才十二岁的少女,苏宸怎么会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前,面对危险呢!
“小子,算你倒霉了。”蔡教头大手如鹰爪般,抓向了苏宸的胳膊,要将他扯过来摔倒,然后踩断他的双腿。
苏宸大惊,此时终感受到自己拳脚武艺还是过于粗浅,难以真正自我保护,以后应该研制几种毒药和暗器,在关键时候来防身才好。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忽然袭向蔡教头的后背。
那是一道青色的倩影,跳跃起来接近丈许,越过了丁殷等人,凌空蹿过去,蹬踏向蔡教头后心。
这一击“马踏飞燕”,虽然只是寻常武艺招式,但主要看施展者的实力本领和腿功,威力自然不大相同。
蔡教头听到身后的踢腿破风声,急忙转身,眼看那蹬踏之击就要踹在他的身上,赶紧用手臂连环抵挡了几下。
“嘭嘭嘭!”
青色倩影腿功了得,出脚凌厉,人在半空就连踢了七八下,让蔡教头顾此失彼,终于没有完全挡住,最后一脚踹在他的胸膛。
蔡教头整个人噔噔倒退好几步,才站稳身子,胸口一阵憋闷和疼痛,因为对方那一脚差点踹塌陷他的胸骨。
“是谁?”蔡教头大喝,语气中带着怒火,凝神望去,发现站在他面前几步远处,是一个青色罗裙的女子,清美绝丽,身材高挑,看样子像个瘦竹竿,但刚才几脚踢出来,却格外的凌厉凶狠。
这让蔡教头很是惊诧,面前的女子不过十七八岁,跟苏宸年纪相仿,怎么武艺快赶得上有匪号的绿林豪侠了。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彭箐箐!
她目光带着寒意,扫了蔡教头一眼,然后转过眼神,冷冷射向了丁殷。
“彭箐箐!”丁殷这时候看到了彭箐箐出现,下意识倒退两步,要说在润州城他最不想惹到的年轻人,彭箐箐绝对算得上一个。
他舅舅虽然是刺史,掌管地方军,但彭箐箐父亲却是润州知府,比刺史只低了半筹,而且彭知府跟宁国公、韩侍郎等人都交情匪浅,哪怕殷正雄身为刺史,也得给彭知府一些面子。
小辈间的打闹,以他们那个身份地位自然无法干涉了,一旦引起到刺史与知府层面的争斗,那润州官场都得大震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彭箐箐冷冷看着丁殷:“我说你是欠揍不?竟带人跑到苏府来撒野了,还要打断苏宸的腿,怎么不让我踢断你的腿呢!”
丁殷退了两步,多少有点紧张,强作镇定道:“彭姑娘,你怎么来了?这可是我丁家与苏宸的恩怨,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苏宸是我朋友,也是我的生意合伙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来欺负他,先要问过我的拳头肯不肯!”彭箐箐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响动,一步步逼近了丁殷和家丁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