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兽都是独行,只有牛羊才成群结队。”郁江月突然想起这句话,虽然不是很合适,但也说了,“哎呀,没事没事,暂时不着急。”
“但你们平常会觉得无聊吗?”郁江月接着问道。
说实话,没有什么大型活动的时候,她总感觉十分无聊。
“有什么好无聊的呀?”赵易可说道:“我刚来不久就嫁了人,参加完这家宴会,再赴那家的会,时不时还要自己办一下,你不知道,管理所谓中馈这些事可是烦死了。”
可我总不能为了不无聊就去嫁人啊。
哎。
靠在椅子上,只觉心累。
“这倒是不着急,进了秋天,姑娘们都有女学,像你这年纪的,自然不是简单识文断字了,在王家,像基本的几本经史子集,算术骑术,插花茶艺,琴棋书画,都广泛涉猎,到时候一天到晚忙,自然不会觉得无聊了。”
张佳柔继续回忆:“我刚来这儿一年时,就是学了这个学那个,像什么体态仪表,都是有规范的,不能等到出去之后再叫别人笑话去。你之后就会发觉,一年时间里,就夏天里最热的这么一段时间是清闲的,其他时候,都有要学的。”
哇哦。
所以我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吗?
竟然有一点点小激动。
“现在就好好歇歇吧。”赵易可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牌子,递给了郁江月,“你到底是郁家人,不比我们。在南方郁将军的威信到底比不上王家人,你有朝一日在外面,遇上事了,还是搬王家管用。这是我夫君的附属令牌,号令天下王家派系的官吏不是问题。”
重要道具get?
“谢谢舅母!”郁江月笑眯眯地接过来,“之后我还是叫您舅母,叫你表嫂!”
赵易可哈哈一笑,“随便你吧,反正在外面就应该这么叫。”
郁江月把令牌装好,又转向另一侧的张佳柔。
“我以后还叫你表嫂!”她甜甜地叫道。
张佳柔笑着应了一声。
三个人又坐了一会儿,便散伙,各回各处。
赵易可他们走后,郁江月也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金蝉玉蛾凑上前来,问道:“王夫人跟王少奶奶来做什么呀?咱们平常交情也不深呀?”
“没事的,只是表嫂她觉得我格外面熟,想起来要跟我聊聊,”
突然交好太玄乎了,谁信?
只能先胡诌了。
暑热天里的闲散时光很快过去了,各家都纷纷回京,开始正常的生活。
“避暑那几日听表嫂说有女学,我还不怎么信。”郁江月拉着王蛰音,两人说说笑笑,后头跟着抱着琴的侍女,“因为我刚来的时候压根没见你上过学呀!没想到真有!”
“那是快到端午,就开始放假,正常来说就是一直放到立秋后。”王蛰音跟她说道,“谢家在姑娘的教导这方面做的更好,自然大家都喜欢来谢家这边,因而你就不知道啦。”
刚迈进大门,就看见了之前在庄子里瞧见过的王十四娘。
“姐姐好。”这位姑娘缓缓行了个礼,看着就虚弱的不行。
王蛰音介绍道:“十四,这是我郁家表妹。瑶瑶,这位是我十四妹妹,我大伯家最小的女儿,漂亮吧!”
“姐姐就喜欢打趣我。”王蕴音抿嘴笑起来,“我们快走吧,听说教琴的女先生换了一个,脾气可不小了。”
三人一道进了学堂。见着了不少熟悉的面孔,都聚在一起说话。
王蕴音自然地脱离了她二人,进了自己往日里常来往的圈子。
这么多人里只有一个姑娘孤零零的一个人。
“张涵,头一回来我们这儿,竟然就是弹琴的课。”谢湘姝正笑着打趣张涵。
张涵跟郁江月前后脚回到金陵,也没进过谢家女学堂,这时也有一点心虚:“我也是说啊,我又不喜欢弹琴,实在是难为我了……因为这我哥还专门给我买了琴,你们看,绿绮,有名字的古琴,三千多两呢!”
看着她那一脸肉疼的样子,众人笑得更厉害了。
郁江月看了一眼那个孤零零的姑娘,问道,“这姑娘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总该不会不是士族女吧?”
“她也是士族姑娘,但却是从北方一路南迁刚来一年的郑氏。”陆秦安说道。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她补充说道:“她就是太子殿下定的太子妃。这不,马上就要成亲了,就要开始实现南北方士族融合了。”
“这样啊……”郁江月点了点头,稍一联想,问了一句:“陆妹妹不是跟谢大少爷定亲了么?你俩什么时候结婚?”
陆秦安叹了一口气:“那位大少爷……算了吧,这联姻是两家大人商定的。他并不满意。只是谢夫人认为我还挺好才定了我,我们家也希望通过谢家再上一层楼,就这样而已。婚期,还不是他说了算?”
谢湘姝拍了拍她胳膊,安慰道:“我哥就那样,反正是不行了。我爹打算到时候给他安个闲散官混就得了。到时候你是我家主母,你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谢家未来,哪里要管我哥?我会跟我娘说,叫她督促着赶紧完婚。”
陆秦安听见这回答,笑着说道:“倒也不必。出嫁了就没有办法跟你们时时刻刻闹了,反而是不合我意。”
几个姑娘说笑着,女先生来了,所有姑娘立马坐好,等着她讲。
跟着女先生的讲解,郁江月瞎拨棱了一顿。别说,这贵的琴拨棱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能就特别难听?
弹琴弹了一通,接着又是讲文章。
讲的还是很像是我之前写过的一篇文言文题,《郑伯克段于鄢》。
这篇文叫做《庄公克定于赵》,内容极其相似。
“我觉得呀,这个定就像我哥,只不过是被我祖母惯得太厉害,这才惯出一身的毛病。”谢湘姝说道,看着陆秦安,继续说道,“你放宽心,我娘到目前为止认可了的姑娘就你一个,你不必过于担心。”
“谢谢仙女啦!”陆秦安笑着靠在她身上,表示信任,“我这几日倒也不是担心这个问题。这不是太子大婚在即,我哥最近一直发愁郑家的事。”
郁江月本人是实在不了解政治大事的,自然要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