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一统2(2 / 2)

“让他们玩。”梁大人道。

梁夫人便不说了,由着去,都已经跑出去了。

中午饭前一伙孩子回来了,手里带的吃食、小玩意,脸上跑的红扑扑的,晒得额头一层薄汗,鼻尖都是红的,可个顶个的高兴——尤其是梁府的小小姐们。

她们带着帷帽出去的。即便如此,那也是出府玩了,见了许多以前只听哥哥们说起来的玩意,可开心高兴了。

用完了午饭,说了会话,顾大人一家就回了。

“爹,咱们不坐车,车里憋得慌,咱们去溜达,我带你们去看看铺子,我发现了一家特别好玩的……”黎照曦拽着阿爹手看他爹。

顾兆“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在人家家里做客,撺掇人家女郎出去玩。”嘴上说着黎照曦,可还是摆手不上车,让马车跟在后头,他们一家三口逛逛两浙州城。

“爹,我原本也没想乱来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只是几位梁哥哥带我抽木陀螺,姐姐妹妹们看的无趣,同我聊天问我昭州什么样子,怎么衣裳袖子这么短领口这么大,我说昭州人都这么穿凉快,今天还好了,说着说着,就听妹妹们说你在昭州还出府上街玩啊?”

黎照曦当时点头,这有什么,他还骑马上下学,还去和同学踢球呢。

“她们说一年就过年花灯节时能出去玩,不过只有一个时辰,还是家里人带着,要是春日里奶奶去烧香拜佛,她们也能出去……”

顾兆大致知道意思,就是黎照曦听完了,正义感上身,要带被圈在家中的梁府姐姐妹妹们见世面好好玩玩。

“……她们起先不愿意,怕责罚,我就说到时候要骂了你们全推在我头上,反正我是客人,你们爹娘该不会揍我,就是我爹揍我我也能向我阿爹求情。”

黎周周此时说“你爹若是揍你,你向我求情也不顶事。”

黎照曦“……”可怜巴巴。

黎周周还没松口,只是摸了摸福宝脑袋。

“算了我就知道。”黎照曦小大人叹口气,早已认清在阿爹心里爹比他位置高,接着说“我知道风土人情不同,让她们遮住脸,也不去危险地方,就是街道吃食铺子玩具店瞧瞧热闹……”

“爹,从小到大被关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出去玩,可太无聊了。”

黎照曦巴巴看爹,希望爹别揍他。

顾兆一眼看穿黎照曦小伎俩,不过确实没动揍孩子的心,只说“现如今便是这样,不过以后就好了,慢慢来。”

梁府中。

梁夫人也同梁大人说今日之事,却不是埋怨责怪黎照曦,说的也是小孩子还小不懂事,幸好也没出大事——她怕丈夫因此不满顾子清一家。

她对黎周周还有福宝是很有好感的。

谁知梁大人说“观今日之事,以后的大历没准要换个风吹了。”

换风吹?还要打仗?梁夫人摸不到头脑,不过看丈夫面上略是欣然,便知道今日之事丈夫也没往心中去。

福宝漂亮、鲜活,就是胆子太大了。

请完两浙官员吃饭,休整不过两日,黎家一家再次动身。从两浙到唐州有水路也有陆路,不过这次不坐船了,彻底走陆路——福宝的小白花和汪汪有些晕船,正好借机撒撒欢。

两只别提多高兴了。

黎大的骡子在昭州寿终正寝,黎大亲手埋的。

陆路走的慢些,东西太多。穿过了唐州,这次没停留直接往宛南去了。顾兆和周周爹在宛南下的一个府县分开的,他要直接去京中,不好一路耽搁走走停停,先回京述职,然后把府邸整顿一下,等周周和爹来了有安顿的地方。

从调任函下来,到如今已经两个多月了——在昭州就耽误了一个月。顾兆不好在墨迹,以免落下个‘轻待’圣上的罪名。毕竟从两浙下来,往北去都是陆路,到了州城就受官员接待,成什么样子。

“你和爹还有孩子多注意安全,东西身外物。”

“在村里多留一些日子也成,不过房屋住不成了,现在镇上安顿下来。”

“周周辛苦你了。”

“相公你路上也注意些,天气热了,别中暑,一路赶路注意些。”黎周周送相公出发。

若是以前两个小年轻,顾兆自是不放心周周,也不想和周周短暂分别,现如今都成熟了,彼此互相信任对方能力,倒不是说不黏糊感情淡了,而是更为默契和互相为彼此托底。

顾大人就带了六个人,两个兵,四个亲信,骑马一路赶路不再停留了。

黎周周则是带了大部队,回村。

宁松镇城门口。

黎大从马车上下来,望着破旧字迹斑驳的宁松镇城门,是一双眼泛着泪花,嘴里念叨“到了,终于到了……”

“阿爹,这是村子的镇上吗?”黎照曦从马上下来,同阿爹爷爷一般,站成高低排了一排,学着爷爷抬头看城门字,废了功夫才从斑驳的匾额看出‘宁松’二字。

黎周周脸上带笑,说“是,以前在村里时,我们买糖盐都是来这儿,走个一早上就到了。”

“那也不一定,兆儿脚程慢,走路得快一天,那时候娇的不成。”黎大回忆说。

黎照曦笑的狡黠,爹原来还有脚程慢娇弱的时候。

黎周周低头看福宝,福宝顿时收敛起笑,父子俩皆是笑眼咪咪的,一个讯息——给你爹/爹留面子。

嘻嘻。

之后便是安顿,花了大价钱租了老财主家的空院子,家里那些大箱子先送进去锁着,留着人看守,而后是洗漱的收拾吃食的——黎大都是迫不及待想回去了,别黎周周劝下来了。

“现在天晚了,爹,咱们休整一下明日回去,给亲戚再带一些东西。”

“也是,还是你想的周全。”

宁松的夏日夜晚很凉爽,日头落下徐徐清风,不像昭州还有些闷热。镇上的路是夯实的土路,也不是水泥路,门面铺子都是矮矮的旧旧的,也不像昭州那边规划的整齐错落有致。

不过黎大看的是样样件件都是回忆都是好。

黎照曦也是,看什么都有意思好奇。

“福福,爷爷带你上街上玩,我知道有一家面铺子,他家的肉面可好吃了,咱们不在院子里吃,爷爷带你吃外食去。”黎大回到宁松镇嗓门都洪亮了许多。

黎照曦眼神亮晶晶,“好呀好呀,阿爹,我同爷爷出去吃了,要不要一起呀?”

“一起。你爷爷说的那家面馆我知道,以前从村里到镇上,一碗肉面五文钱,也不知道涨价了没。”

顾兆黎周周养福宝算是‘接地气’养法,福宝到了昭州后,是府县村镇都去过,对银钱上黎周周是做买卖的,福宝耳濡目染知道一些物价,贵的低的都知道,像是现在听到一碗肉面五文钱,是便宜。

吉汀底下的镇上,一碗肉饭要七八文钱。

“阿爹咱们以后是不是吃面条馒头包子多了?”黎照曦问。

黎周周说“北方种麦子多,麦子去了壳磨成粉就是面粉,不过老百姓们多是用杂粮面,咱们到京中,吃米饭面条都可以。”

“现在算算日子,地里麦苗穗子得结了,差不多是收成日子,咱们到了村里,福福跟爷爷下田,爷爷教你割麦子。”黎大想念的不得了,老二家的田借他们割一割总该成的。

黎照曦对新鲜事物很有新兴趣,当即答应下来,还满怀期待。黎周周就在旁边笑,这么热的天,下地割麦子,要是相公听见了,指定要摆手了。

他们一行人人多东西多,穿戴还不同,就是护卫队也是训练有素,威武有力,跟地主老爷家的看家护卫一看就不一样——这个看着像官家的人。

更别提马儿都是高头大马,箱子都是打了花纹刻印的。

前头骑马的一看就是主人家,看着特别贵气。

宁松镇百姓几年也见不到这般情景,所以在黎周周一行人到城门口时,百姓们就瞧热闹,没一会整个小镇传的沸沸扬扬,都好奇这行人什么来头哪里来的干什么的,瞧着不像是商人。

可平头百姓没人敢上去问。

黎大找到了面馆子,这家铺子还开着门,只是老板瞧着脸生是个年轻后生,一问才知道,他爹早两年没了,他是家里老二,大哥去打仗了……

“老爷,您认识我爹?”小老板问。

黎大说“我家以前是旁边西坪村的,十多年前在你家铺子吃过面,那时候你爹给我下的面,算算日子,这得有十三四年了?”

“京里四年不到,昭州九年,差不多。”黎周周道。

以前住府县时,回村时要是来不及就在镇上住一晚也能吃一碗面。

时日过的可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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