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忘川嘴里嘟嘟囔囔,含糊不清,说道:
“好酒好菜!好酒好菜!几位,我们今日赢了这许多银两,实是高兴,你们又摆下如此丰盛酒席,我们当真是受宠若惊啊!这样,我这几个伙伴也不胜酒力,我代他们敬各位一碗酒,以表谢意!”
拿起一坛酒,往自己碗里倒,洒得满桌都是。一碗端起,一饮而尽,又续两碗,也是喝了个一滴不剩。
秋忘川这回倒完自己的酒,又要给众人倒酒,冷鹿赶紧接过,倒满了六碗,秋忘川道:
“用红贡场的美酒,敬六位,千万谢意,都在这几碗酒中,来,与诸位副令大人共饮!”
六人见他说得欢畅,喝得痛快,心中暗道,喝吧,我们就喝了这碗尔等的上路酒,算给你们送行!
七只大碗碰在一起,七人一仰头,大碗中的酒一滴未留!
突然听得噗的一声,众人纳闷,赶紧观瞧,却见伏貂将刚喝的酒喷了一半出去!只听他大声喊道:
“酒中有毒!”
其余五位副令都是一愣,怎么回事?你伏貂不是说菜里下满了毒,酒却未动手脚吗?这怎地又说酒中有毒了?
几人脑中有些乱,还未来得及细想,只听刚才敬酒之人说道:
“不愧是伏副令,你调配的这无色无味的毒,自己果然清楚得很,一下就尝出来了,了不起,了不起!”
声音洪亮,吐字清晰,再看秋忘川四人,眼神清亮,哪还有半分中毒模样?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菜中的毒居然被秋忘川用神技分海术提了出去,又混到了酒中,他自己喝下几碗并不打紧,这毒对他不起作用,六人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着了道,自己下的毒,全进了自己的肚子。
伏貂伸手进怀中,要掏解药,秋忘川眼疾手快,凌空伸手一抓,伏貂整个人便被一股无形之力吸了过来,被秋忘川一把捏住了脉门!
其余五副令心知中了伏貂的奇毒,又见四人清醒无比,心中暗道不好,见秋忘川一手制住了伏貂,五人不约而同一起出手,向秋忘川袭来!
不出手不行!赶快抢回伏貂,这毒才有解!
想的简单,可哪有那么容易?
刚靠近秋忘川身前,五人只觉风声响动,一柄快刀向五人砍去!一刀笼罩五人必救之处,精妙无比,竟是迫得五人不得不连连倒退,根本无法近得了身!
拿刀的檀坪眼神便是两把刀,手中宝刃更是寒光冷冷,耀人胆寒!
二层值守副令罗、海、火、上官四人蓦地四散分开,各占一角,二人指天,二人抚地,四道火光迸现,红芒丝丝汇集到了中间的冷鹿身上,一方血色大阵笼罩了浮云居内。
六位副令除了伏貂被秋忘川制住,其余五人此刻竟开启了血蛹传功阵,角落四人面前真气罩护体,将功力透天地之力传与冷鹿一人之身,此刻真气运转之下,毒性即将发作,几人意在速战速决,不求杀伤秋忘川四人,只求抢回伏貂,服下解药,才能博取一线生机。
冷鹿此时周身真气汹涌而至,强行提境至陆星大圆满,背后抽出单手铜锏,锏尖直指秋忘川,猛力刺去!
檀坪反手一刀迎上,当的一声,刀锏相碰,火星四溅,这铜锏内掺杂了不知何等材料,与万月宝刀相撞竟没有被砍断,也是出乎了檀坪的意料。铜锏上被冷鹿释放出的真气环绕,饶是如此,也被万月砍开了一个大缺口,看样子顶不住三五下。
出招被阻,五人心焦如焚,春河毒性渐渐发作,再过片刻,恐怕就要失去力气,倒在当堂。
反观秋忘川几人却是不急不躁,四个副令出秘阵才将冷鹿一人功力提至通宇境顶峰,对上君境宗师,根本不够看。
冷鹿暗暗咬牙切齿,一层闹这么大动静,也不知孔氏兄弟又在哪里偷懒摸鱼,若是这二人前来,秘阵中再填新力,可将他勉强提至君境,那样的话出手才更有把握,现在刻不容缓,几个来回过后,突觉一阵头晕,忙用锏拄于地面,大口喘息。
秋忘川笑道:
“怎地突然动起手来了?那毒不毒的,我们也不怪罪了,几位副令,银子何时送到?”
几人心中叫苦不迭,心道你们不怪罪了也不成啊,我们几人中毒了,你不怪罪管甚么用?
眼看力气一点点消失,而那边的两个女子竟还稳稳坐定,并未出手,厅中也就檀坪一人挥刀应对自己,又十几回合打过,冷鹿再也坚持不住,只觉手中铜锏重若千钧,手腕想抬却抬不起来,手指一送,当啷啷铜锏落地,紧跟着人也瘫坐在了地上。
罗、海、火、上官四人见此情景,心知大势已去,毒性也已压制不住,都纷纷收功,血蛹传功阵红光退去,四人背靠墙壁,也都缓缓坐在地上。
檀坪将万月收起,问道:
“怎地不打了?我还没打够,再起来耍会儿!”
冷鹿等人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春河毒果然名不虚传,只能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打…不…不打了,几位小英雄,饶…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