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余怀相救 再谈黑暗(1 / 1)

顾横听李老伯说到这里,正准备问些牢房里的其他事情时,小翠来送饭了!

李老头见此便跟顾横告辞,暂时离开了。

小翠今天很高兴,顾横忍不住问道:“小翠,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是的,小姐,你可能明后天就会被放出来了!”小翠兴奋地道。

“是我之前让你联系薄珏,龚贤他们,让他们调查那伧父背景,是不是有结果了?然后花钱请金陵有名的文人士子们为那青年公子和我鸣不平,利用舆论给官府施压是不是也有效果了?”顾横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赶紧问道。

顾横之所以当初安排小翠去做这些,而不是直接让小翠找人贿赂官府大人,让官府大人直接放顾横出来,是因为顾横直觉那伧父应该是因为那日眉楼打架之事,感觉被羞辱了!所以刻意打压报复。

而那伧父第二日就能让那青年公子和自己都锒铛入狱,想必是有官府背景的!毕竟据小翠说,那青年公子在金陵城里,也是书香世家,只是到青年公子的父亲那一辈改经商了,才没有人在朝廷为官,之前一直都有人在朝廷为官,只是官职不高而已。

所以,若是能简单通过贿赂官府大人就能免除牢狱之灾,那么青年公子和自己就不会现在还在监狱了!

小翠听到顾横这么问,立马答道:“小姐,那伧父原来是这金陵陪都兵部侍郎的侄子,伧父利用他叔叔位高权重,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向官府告状,诬陷小姐你和那个青年公子,那官府大人想讨好伧父叔叔,立即动用手中权力,将小姐你还有青年公子都抓了起来,假公济私予以惩戒。”

“而薄珏公子和龚贤公子他们,请人将这件事公布出来,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金陵文士无不为那倒霉的青年公子和你鸣不平。然而……”

小翠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了,顾横忍不住问:“然而怎么了?说啊!”

“然而这些文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他们虽有心替青年公子和小姐你伸张正义,奈何申冤无门。但幸好,金陵士子中享誉盛名的余怀公子站了出来,写了一篇为人称道的檄文。”

“他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全部收录其中,并痛斥打人者粗鄙无礼,高官仗势欺人。并且,在江南文人的帮助下,这篇檄文传遍大江南北,成了各地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还有余怀公子过去在金陵兵部尚书身边做幕僚,他帮你四处打点,很快这件事就通过各种人事关系传到了兵部尚书那里去了。”

“据说伧父的叔叔现在已经亲自把自己的侄子骂了一顿,让他回老家歇着去了。”

听小翠说到这里,顾横分析道:“事已至此,那伧父叔叔迫于舆论压力,撤讼是迟早的事了,如此我和那青年公子倒是真的会很快被放出来了!”

“嗯,薄珏公子和龚贤公子等人也都是这么说,所以小姐,明后天你肯定就能出来了!”小翠高兴地道。

“让小翠担心了,让薄珏他们担心了,对了,那个余怀公子为何会愿意为我和那青年公子伸张正义?”顾横问道。

“小姐,我也不知道。你到时候出去了再亲自问他吧。”小翠道。

“也行,另外,那余怀公子上下打点的钱,是薄珏他们给的吗?”顾横再次问道。

“一开始是余怀公子自己出的,薄珏公子他们知道后,想还给他,那余怀公子却说让小姐你出来后亲自还给他,他才会收下这笔钱!”小翠道。

“倒是个奇怪的人!行吧,那就等我出去后再说。”顾横道。

……

下午,用完午膳的顾横又无聊地在牢房来回踱步时,李老伯又来了,道:“还听我讲故事吗?”

“听,李老伯,你快说吧!”顾横赶紧道。

“那好,上午不是跟你说那章老头告子的案件吗?我曾经找个年管书的官询问过这件事:他们跟那些被处决、被捆绑的,不是有什么仇恨,只不过希望得到点财物已;果真没有,最后也就宽容宽容他们,这难道不是种善吗?”

“那小官回答说,这是为了下规矩以警告其余的犯,且也来惩戒后来的。不这样,那就都会有侥幸的理。那些专管给犯戴铐、打板的也是这样。”

顾横听到这样的话,不免感慨道:“这样的话,那些人确实很惨。”

“还有更惨的呢!有一个案子,有三个人犯同样的罪行,都被制刑具拷打审问。个给了两银,结果骨头受了点轻伤,病了个多;第二个给的第一个人多了倍的银,只打伤了肤,天就伤愈了;第三个给的是第二个人的六倍的银,当天晚上起路来就跟平时样。”

听李老伯说完,顾横忍不住问道:“犯罪的贫富不样,你们已经从各个犯上都得了钱财,为什么还要按出钱多少来分别对待呢?”

李老伯答:“没有差别,哪个肯多出钱呢?”

顾横道:“怪不得孟子说选择行业不可以不慎重。做你们这一行真好啊!”

李老伯道:“从这方面来说,你说的倒也不算错。”

李老伯随后又道:“其实不仅是我们狱卒,刽子手们也有他们的方法捞钱,凡是判了死罪的案件上奏以后,刽就先等在牢房外,使他的同伙进去勒索财物,这叫做“斯罗”。”

“家中富有的犯,同伙就找他的亲属谈,对贫穷的犯就当告诉他。对其中受凌迟碎剐的,就警告这些即将要受刑的,要是顺从,就先刺心,不然四肢砍完了,心还不会死。”

“对其中受绞刑的,就警告说要是顺从他们,开始绞就能断,不然绞三次还要加别的刑具,然后才能死去。”

“那么那些要被砍头的,应该没有什么好要挟的了吧。”顾横随即道。

“不,他们还可以留下他的脑袋做抵押品。因此,有钱的贿赂往往要花两甚上百两银;没有钱的也要把的服卖光;点财物没有的,就按照说过的那样来惩处他。”

“负责捆绑犯的也是这样,犯不能顺从刽子手的心愿,捆绑时就先折断他的筋。每年秋天集中处决犯时,勾着姓名即执的占判死罪囚犯的分之三四,留着暂不执的占分之六七,都被捆绑到刑的西市去等待命令。那些在捆绑时受了伤的,即使侥幸保留了性命,也要病上好个才能痊愈,有的竟然成为残废。”

“这,也太可怕了吧!那管文书的小官们又是怎么捞钱的呢?”顾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