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宁、小田儿和孔彦缙都有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是大贪大腐,大明的蛀虫,他们都有秘密,并且希望借此活下去。
但是朱祁钰这个人,就是一点机会不给他们,作为大明仁慈的君父,他负责他们送去见太祖高皇帝。
不说,朕可以自己查。
没有这帮东西,对朱祁钰真的很重要,不糟心。
朱祁钰结果了卢忠递来的奏疏,打开看了许久说道:“虽然孔彦缙他不说,但是不代表大明查不出来,很好,此事交给李宾言即可。”
卢忠犹豫了下说道:“陛下李御史大病初愈,这就去查这等要害的事儿,是不是难为他了?”
朱祁钰摇头说道:“让他查一查试试,不行再派出缇骑便是。”
查什么?查孔彦缙的海外银场。
卢忠很能干,朱祁钰的剑指向了哪里,卢忠就查到哪里。
在胶州湾的外海有一小岛,名曰鸡鸣岛,此岛在胶州湾不到十里的地方,但是具体方位,如何渡船前往,却是无从得知。
鸡鸣岛,乃是孔府海外倭银入明的最后一站。
卢忠在无口供的情况下,怎么样查到这个岛屿的?
在孔府的田册上,有一个八顷田谷租,历年都出现,却始终找不到这八顷田的具体方位。
最终卢忠经过对孔府上百余人的反复盘查,最终确定了此岛的存在,孔彦缙听卢忠询问此岛,直接咬了舌头。
咬舌无法自尽,但是可以保守秘密。
八顷田,八百亩地,谷租亩算五斗,不过是每年四十石,翻箱倒柜,终于确认了这个岛屿的真实存在。
“很好,去内承运库领五千银币,放赏给锦衣卫的缇骑们,辛苦了。”卢忠收起了案宗。
卢忠俯首大声的喊道:“为陛下奔劳!”
卢忠对一千银币不甚在意,指挥使的俸禄已经足够花了,陛下尚且一年常服不过八套,生活并不奢靡,他住官舍,生活更有保障。
这一句辛苦,就是对卢忠、锦衣卫千户,这段时间的忙碌最大肯定。
卢忠俯首而去,这段时间锦衣卫衙门上下忙碌,总算是抽丝剥茧,把孔府的里里外外的污秽查的一干二净。
朱祁钰看着卢忠离开的背影,坐直了身子,开始处理奏疏。
苏维埃有太祖高皇帝矢志不渝的坚持道路;也有慈宗文皇帝挽狂澜于既倒;也有好人勋宗四处收勋章、发勋章,他自己活,也让别人活的好人。
其中还有一个被所有人讨厌的苏穗宗玉米晓夫。
玉米晓夫的一生,是被所有人诟病和唾弃的一生,没人喜欢他。
玉米晓夫的一生,几乎致力于农业改革、工业改革、反官僚特权、提高民众水平等等,他自己本人十分的廉洁,他甚至将自己各种公私的礼物都交公了。
玉米晓夫的一生,为何被所有人唾弃?
玉米晓夫致力于提高国内的生活水平,为什么连苏维埃人,都骂他呢?
因为他在改革。
他被迫下台的理由,正是他太能折腾了,不是个日子人。
玉米晓夫的改革最终动到了不能动的蛋糕,干部权力。
所以玉米晓夫黯然下台,万人唾骂。
苏维埃如此强大,你为何要改呢?
苏维埃如此强大,你为何要继续延续慈父的仁慈风格呢?
苏维埃如此强大,我们稍微拿一点又能怎么了!
大明如此的强大,就连君出、虏入、播迁、党祸四祸齐出,都能抗的过去,大明不够强大吗?极其强大。
大明如此的强大,大皇帝你为什么要变法实施新政?大皇帝为什么不能温和一些、对官僚们负责一些呢?大皇帝陛下为何不能让人上下其手一些呢?
当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日子人,不好吗?
不好,因为朱祁钰要是当个日子人,他就死定了,物理意义上的死定了。
万历皇帝可以当个日子人,三十年不上朝,甚至全国县州府六部阙员一般,大明也能糊弄着过下去。
但是朱祁钰不行,他退不得,他身后万丈深渊。
朱祁钰不愿意做勋宗,虽然他发了很多的勋章,他更不愿意做玉米晓夫,舍了一生的名,但是最后却留下一个刻薄寡恩印记。
朱祁钰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做大明慈祥的君父。
大明为何坚定的执行了海禁政策,却依旧有那么多的白银流入呢?甚至能够撑得起一条鞭法,正赋、子粒田亩、养马编银全部折银呢?
甚至是到了鞑清片甲不下海,依旧可以使这片土地上,白银作为主要货币呢?这片土地上银矿可不多,大明一年的银矿,不足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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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为何如此持续的流入?谁在做这笔生意呢?
而此时,朱祁钰终于摸到了大明缙绅、勋戚、诸王的腚眼上了,那就是那被禁止的海贸之事上。
大明的另外一片天,他们密不透风、紧密、十分有默契的结合在一起。
朱祁钰批复着奏疏,决定着大明未来走向,他批复了一道李宾言的奏疏,李宾言请旨四万京营驻扎密州市舶司,每三年轮防一次。
朱祁钰挑选了一将领,带着三万正军,一万工程营前往密州市舶司。
还有泰安宫御书房后的书库之内,无数的航海资料,一起带到密州市舶司。
密州市舶司是朱祁钰力争开海的一个窗口,这个窗口开得好,以后就能开门了。
这个窗口开得不好?
那就再开一个就是。
李宾言已经赶到了胶州,督办征召民夫建立胶州商舶、贡舶的密州市舶司。
成排成排的仓库正在兴建,一道道青石海堤正在海岸线上竖起,一个能容纳八条福船装卸的码头,正在搭建,还有一个大型的船厂正在落成,从胶州到密州的官道也在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