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太傅和大司马跪着,下边那些官员也自是不敢继续站着。
只能齐齐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
拓拔绫这回便没有叫他们起身了。
先跪着吧!
天子一怒,本该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当然了,她没有这个威力,也不血腥,因此只是罚跪,不过分吧!
大殿之上,站着的除了拓拔绫下首的元公公,便只有谢晏之了。
他眼神格外的冷,哪怕太傅和大司马频频朝着他投来求救的眼神,谢晏之都不为所动。
论稳,谢晏之说自己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
拓拔绫也不说话,大殿里鸦雀无声。
太傅和大司马挤眉弄眼了半晌,就将一旁的尚书令推了出来。
他跪着出列,膝盖在光滑的大殿上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
拓拔绫看的有些入神。
“皇上,皇上?”元公公小声的喊道。
她这才回过神,朝下首看去的时候,便对视上了谢晏之的目光。
清隽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秋日清晨的光从隔扇门里透进来,落在他眼底,氤氲成一片清冷。
他淡淡的一瞥,眉头浅浅的蹙起,那股子不悦,便凛冽到心底。
这人,又不高兴些什么?
拓拔绫搞不懂。
“尚书令刚刚说太傅和大司马不是那个意思,那具体是什么意思?”拓拔绫问道,“尚书令跟朕说一说。”
尚书令低着头,眼睛直转,半晌也没有想起来解释的词汇。
那一刻,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学识是那样的贫瘠。
“皇上,楚湘王确实有错。”终于,谢晏之开口了。
他冷不丁的声音响起,淡淡的又不容置喙。
“大司马和太傅纵然话语重了些,不过也是为了社稷着想。大魏有铁规律例,王侯将相非传召不得入京,楚湘王虽救驾有功,却不遵循律法,不得不罚。”
拓拔绫怀疑谢晏之在指桑骂槐,但是她没有证据。
“那依少师的意思,该怎么做?”拓拔绫眯了眯眼,谢晏之在跟她唱反调。
帮大臣们说话,好笼络这些人吗?
其心可诛!
她上当了。
瞧着一众大臣对谢晏之投来的感激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将谢晏之奉为神邸。
拓拔绫心里那个气啊!
但是她又不能像斥责朝臣们那样说谢晏之,就算她发火了,人还不一定买账。
她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晏之这辈子就是来克她的吧!
“楚湘王无罪,是朕秘密召他入京。”拓拔绫回答道,莹白的下巴微抬,瞥向着谢晏之,“少师有异议?”
“微臣自然不敢有异议,只是皇上秘密召了楚湘王上京,可有人知晓。”谢晏之继续发问,充分发挥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都说是秘密了,谁能知道?那还叫秘密吗?
“自然无人。”拓拔绫直视着他的黑眸,回答道。
“那便是了,既是无人,那老大人们要追究楚湘王之罪,又有何错?”谢晏之反问道,“若真要论老大人们的错,大抵就是忠于皇上,忠于大魏律法。”
拓拔绫……
白皙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捏着,她盯着谢晏之英俊的脸,只想将身侧的东西一股脑的扔过去。
谢晏之的眸色干净而坦荡,最后还加重语气,一槌定音,“老大人们无错,还请皇上圣裁。”
“少师说的有理,是朕糊涂了。”拓拔绫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便让大臣们都起了身。
开朝第一日威吓失败,她大概是史上最蠢的皇帝。
现今这戏要怎么唱下去呢?
大臣们自然不敢说话了,拓拔绫只能自己给自己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