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本王当真是假扮的么?若是如此,那你就太让本王失望了。”男子一脸惋惜的道。
程雨嘉面露嘲讽,淡淡回道:“我曾经听人过一个传言,王爷当年为了救一个女子,不惜违背子之命和亲王之令,当着下人的面豪气万丈的许下诺言,娶了一位相貌丑陋的女子为妻,文不争第一,武不论第二,出则群雄拜服,入则万众恭迎,动静之间下惊,怒笑之时鬼神惧,这就是王爷当年为破那位女子誓言时许下的豪言吧,却道是大甘之中多少女儿家都在深闺梦中想着盼着,有朝一日也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都是旧事,你提它做什么?”
程雨嘉深吸了一口气,极是平静的道:“这样的大甘九殿下,会因为我的容貌而用强要我的这幅皮囊么?王爷若是当真有这样的喜好,这底下还有哪个女子是王爷得不到的?”
“雨嘉……”杨昭遂颤声呼道。
程雨嘉娇躯轻颤,却没有回头,轻轻吐气接道:“其实我早该猜到的,是我自己蠢,堂堂大甘九殿下,又何须用我在乎的人来要挟我呢。”
男子沉默不语,淡然看着程雨嘉,眼中倒是有了一丝惊诧,却没有被程雨嘉喝破行藏的仓皇,依旧还是那般镇定自若。
“嘻嘻,姐姐要去哪里呀?这个时候再要杀人灭口岂不是画蛇添足,告诉在场的人你家主子是个冒牌货了么。”两道身影,一先一后,在半空中轻轻一碰便即分了开来,左右散在程雨嘉身侧,正是一名持剑女子和房千千。房千千笑容可掬,憨态十足,若不是瞧着持剑女子衣摆下那几丝闪闪发亮的银线和几抹暗红,定能让人以为房千千是哪个富贵世家里人畜无害的千金姐。
“多行不义,如此行迹委实让人恶心,躲在这些捕快衙役身后就想高枕无忧,阁下也太看宋某的掌中刀了。”宋无缺冷声喝道。
男子似笑非笑,抬眼看了看宋无缺,打了个哈欠,淡淡道:“是么?早听你们宋家有纵剑横刀的绝学,不知道是不是言过其实……”
话音未落,便见宋无缺脸色一变,清啸一声,刀光长饮,直直奔向男子面门。男子哈哈一笑,面无惧色,竟然迎着冷冽的刀芒踏前一步,一双手,白如羊脂,竟比女儿家的手还要细腻三分,就这样形如分柳拂花一般伸了进去,硬生生将耀眼刺目的刀芒拦了下来。
李落看了看宋无缺手中长刀,神色如故,似乎没有听见方才那名男子口中所之言,看了一眼司游倦和房千千二人,轻轻点头,鸣鸿轻轻一挑,斩向那名男子后背。
男子似是吃了一惊,百忙之中尚有余暇讶声道:“依多为胜,南王世子和大甘殿下原也是这般不讲道义么?”
此言一出,范进之惨呼一声,眼前一片漆黑,荣华富贵转瞬便化为乌有,能否保得住这条命怕也难了。
杜府门前异变突起,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再去留意范进之的模样,方才还瘫在地上装疯卖傻的徐闻达一跃而起,厉声喝道:“来人,护驾!”
州府衙役本就六神无主,此际乍闻徐闻达传令,忙不倏将杜府门前围了起来,刀剑皆都对准了那名男子和两名持剑女子,就连范进之也不曾落下,被两名捕快一前一后形似保护,实则收押了起来。
府门前刀光剑影,徐闻达有心讨些功劳,护住自己这顶乌纱帽,只是场中三道人影兔起鹘落,实在不是麾下这点兵将能插得上手的,只好咽了咽口水,守在战圈之外,不过看也没再看范进之一眼。
就在李落出刀的刹那,房千千和司游倦也齐出了手,各自拦下一名持剑女子。司游倦拳风猎猎,似是卷起了大浪淘沙一般袭向一名持剑女子,誓要扳回方才输的半招。而房千千身形飘忽不定,宛若一只穿花蝴蝶,颇具万花丛中过,不沾一片叶的意境,但见身形轻灵莫测,任凭持剑女子剑芒吞吐,房千千却仿若在剑芒之上翩翩起舞,每每都叫持剑女子的杀招无果而终,灵动异常,而那些要命的暗器根本不见房千千举手抬足便已悄然近了持剑女子的身,若凶险,还要胜过司游倦三分。
七个人,战局三分,定数便在李落,宋无缺和那名男子这一边。宋家的纵横刀法,李落的大罗刀决,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奇功绝艺,若是宋无缺与李落联手,放眼江湖,怕是没几人敢言能全身而退。不过此刻宋无缺和李落心中皆有冷意,眼前这个男子看上去只是个翩翩浊世公子,岂料一身武功看似竟然不在宋无缺和李落之下,虽在李落和宋无缺联手之下落了下风,但面不改色,出招有攻有守,一时半刻竟不曾显露败象。
李落还好,依多为胜云云向来不怎么在意,能用牛刀杀鸡绝不会自重颜面而自讨苦吃,只是宋无缺心高气傲,与李落联手便已勉强,如今两人强攻不下,如何能让宋无缺甘心,只见宋无缺刀锋一转,刀光大开大合,正是宋家纵横刀决的精髓所在,招招索命,只攻不守,竟是将性命交给了李落的大罗刀。李落微微扬眉,大罗刀守多攻少,护住宋无缺,但凭宋无缺一展宋家纵横刀决的凛冽之势。
刀光一层叠着一层,一道追着一道,积而成山成海,宋无缺啸声不绝,纵横刀决下杜府门前的这方地竟被割成了无数零散的碎片,分分合合,皆在宋无缺一念之间。男子脸上的淡然渐渐隐去,略显吃力,余光微扫,与司游倦相持的侍女还算好些,尚有几分余力,但和房千千交手的那名持剑女子败象已成,勉力僵持,怎奈房千千诡异莫测的暗器手法,顾此失彼,一袭白衣早已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