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玉上来,见到寒镖时,对他脸上的刀疤印象深刻,但很镇定,毫不慌乱。
大概是因为,现在的他略有武功,而且那要命的三日断肠散的毒,早已解了。
但凌如玉思虑周全,演技在线。“你是那蒙面人?”凌如玉问。
“我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你解药。”寒镖说。
“那解药呢?”凌如玉伸手。
“那得看你带来的消息,有没有价值?”寒镖说。
“必须有价值。我的命捏在你手里呢。”凌如玉也不客气,坐下自己倒上一杯酒,“他那有件宝贝,《春山秋月图》,金线织成,特别华美珍贵。”
“你见到了?”
“当然。”凌如玉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酒,“我带着几个姑娘去。我说,金银财宝,姑娘们见多了,有没有稀罕物开开眼界?大师他就拿出了那《春山秋月图》。”
“你有没有见过一本《惊浪刀谱》?”寒镖问。
“这个没注意啊。”凌如玉道,“他那藏宝洞,倒是有间屋子放了不少的书。”
“你知道,他那藏宝洞,怎么走吗?”
“大致记得,再多去几次肯定完全摸清了。那地藏有不少机关。”
“很好。”寒镖拿出一颗药丸,给了凌如玉,“下次再去,我希望你弄清两件事,一是找到那本《惊浪刀谱》,二是画一张他那藏宝洞府的地图。”
“好。”凌如玉接过药丸,却并不着急吃。
“怎么?不怕死?”寒镖道。
“不是。我想验证一下。等肚子有点症状时再吃。”
“也好,证明我不是吓唬你。”寒镖叫来小二,准备结账。
“一顿酒,我还是可以请的。”凌如玉让那小二走了,“如果少侠还没喝尽兴,我可以叫点姑娘过来。”
“那谢了。”寒镖起身就走。
凌如玉喊住他,“少侠,贵姓?咱两还要打很久的交道,有必要认识一下。”
“好吧。我是寒镖,寒冷的寒,飞镖的镖。你呢?”
“好名字,人如其名。”凌如玉起身拱手道,“浪子玉。浪子的浪子,玉佩的玉。”
“你也一样,人如其名。”寒镖下楼,消失在京城街头的茫茫人流中。
待寒镖离开,凌如玉看了看手中的药丸,笑笑,放进一杯浊酒中,看着药丸慢慢融化。
入夜时分,凌如玉到街边逛了逛,看见一家字画馆,走了进去,对掌柜的说“我要三本空白册子,黄皮封面,装十页泾县宣纸。寻常话本大小。册子做旧,使纸发黄。”
“没问题,客官。”掌柜道,“就是你这做旧的要求,有点怪。”
“一点都不怪。一本珍藏版的字帖,很值钱。对不对?”
“噢噢噢……懂了。”掌柜的笑道,“明天下午来取吧。”
这事办好,还得找人绣一幅《春山秋月图》。这京城知名绣坊叫“锦绣坊”,老板娘人称“绣小娥”,有一双巧手。
看那锦绣坊门口灯笼高挂,不时有客人在那进出,还未打烊。凌如玉走进去,直接对接待宾客侍女说“我要见你们老板娘。”
“客官,这个点,老板娘不谈生意的,可以在小店随处逛逛。”侍女说。
凌如玉拿出一锭金元宝,和那幅临摹的《春山秋月图》,“姑娘,您进去通传一声,问问她是否愿意绣这幅画。不管她同意与否,这锭金元宝都是你的。”
“那好吧。”侍女接过画和元宝,朝后堂跑去。过一会,侍女跑来,“夫人请公子到后堂叙话。”
侍女把凌如玉带至一个偏厅,只有绣小娥一个人在那。绣小娥是个端庄妇人,气质娴静温婉。
“公子,你这不是让我绣画,而是绣烫手山芋。”绣小娥道。
“老板娘果然好眼力。知道《春山秋月图》绝非寻常画作。”凌如玉道,“烫手山芋,自然工钱高。您是生意人,莫问出处,只问价钱就好。”
“多少?”
“用上好金线、织锦,绣两幅,最好略有差别。和画作原大。工钱万两黄金。”说着,凌如玉摸出张万两金票,放在桌子上。
绣小娥的表情微微动了一下,“好。后天来取。”
“老板娘甚是爽快。”凌如玉笑道,“小生好言提醒一句。这是个烫手山芋,所以您应该懂得,切莫声张,不要私摹底稿,更不要多绣几幅藏私。若因如此,惹来祸端,可不要怪小生。”
“我懂。也请公子以后,也不要告知外人,那绣出来的画出自锦绣坊。”
“那是自然。”凌如玉脸上挂着几分微笑,转身离去。他在心里跟自己打赌,绣小娥肯定会多绣一幅《春山秋月图》。
他甚至希望,绣小娥多绣几幅《春山秋月图》,多到世人最后分不清孰真孰假!
人往往会败给贪念,或者现实。
即便她不会,很难保证她身边的人不会。
绣小娥恰好有一个好赌的丈夫。
不然,她也不会,明知是个烫手山芋,却也接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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