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李青书的命令很正确,就在营寨扎好的时候,外出的斥候骑兵就带回了与蛮族骑兵遭遇的消息。
不过那铜达斯汗似乎被打怕了,在发现了大河省援军之后,并没有发动进攻,而是远远缀在营地远处。
当然,这也不奇怪,在刚刚经历一场惨败之后不久,这些蛮族骑兵的士气恐怕已经衰落到了极致。
就算那位铜达斯汗驱赶这些蛮族骑兵去攻打大河省援军的营地,那些蛮族骑兵恐怕也会反对,甚至于如果铜达斯汗将他们逼急了的话,这些蛮族骑兵索性弃他而去,四散而逃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蛮族可没有大泽国那种道德礼仪束缚,有的只是武力震慑。
金鲁汗之所以能够成为西宛蛮族的大汗,不就是因为他控制着草原上最多的部落,拥有最强的武力吗
总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铜达斯汗只能先稳定军心,然后再慢慢图之。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大河省援军也不敢将大军随便开出营寨,去追击蛮族骑兵。
而蛮族骑兵也不敢去攻击坚固的营寨。
李青书倒是让道官给白山省的援军发出了信息,要求两军合围蛮族铜达斯汗部。
可偏偏就在击败了铜达斯汗部之后,白山省援军就接到西北军发来的请求,除留下三千人马驻扎铁头山谷,防止铜达斯汗部逃出之外,三万两千人的主力已经北上,准备打金鲁汗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消息让李青书差点没暴跳如雷。
实际上,方小悦也知道,白山省援军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抢功罢了。
原因很简单,现在大泽国能够在击败西宛蛮族一事上起作用的就只有三支军队。
西北军,白山省援军,大河省援军。
而西北军是没可能抢到首功了。
西宛蛮族入侵,丧师失地的罪名还挂在西北军头上呢。
因而西北军就算是将金鲁汗部击溃,朝廷也不会将首功给西北军。
而白山省援军在这方面的优势就很大了。
先是于铁头山谷击溃铜达斯汗部,灭敌一万六千。
如果接下来能够与西北军配合击溃金鲁汗部,甚至于将大泽国的心腹大患金鲁汗斩杀或者俘虏的话,那么首功必然是白山省援军的。
至于大河省援军,即便是将铜达斯汗部剿灭,最多也只是个次功,或者三功罢了。
再说了,白山省援军将三千兵马驻扎在铁头山谷,恐怕也是有用意的。
等大河省援军抵达铁头山谷,这三千兵马随便想办法拖延一些时间,也能够让大河省援军赶不上最后的决战。
再说了,有铜达斯汗七千多骑兵在侧,大河省援军敢不管不问前往铁头山谷吗
指不定这铜达斯汗能够逃出生天,都是那白山省援军主帅的顺手推舟。
总之,这也让方小悦不由得摇头叹息。
那白山省援军的主帅打仗肯定是一把好手,玩起阴谋诡计也是心太黑了。
真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不过这铜达斯汗在一侧虎视眈眈,就让方小悦感觉有些麻烦了。
如果和铜达斯汗这样僵持下去,那些山谷里的百姓恐怕有些受不了啊。
毕竟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谁知道那些穷水县的百姓里面有没有几个头铁或者傻帽,觉得闲极无聊跑出去被蛮族骑兵撞上呢
那样的话,山谷被发现,穷水县百姓尽数被铜达斯汗掳为人质就麻烦大了。
因而方小悦索性在军议的时候出声,建议以四百县兵为主,对铜达斯汗部进行不间断的骚扰战,逼迫对方不得不对营寨发动攻击。
实际上,这个建议最初是被众多将领反对的。
原因很简单,想要对铜达斯汗部进行不间断的骚扰战,那么就需要拥有比蛮族骑兵更强的机动性。
而这一点,大河省援军是不具备的。
因为大河省援军所拥有的战马加上劣马一共也就只有一千匹不到,这还是出兵之前,大河省上下官府将全省搜刮了一遍的结果。
至于方小悦卖出的那些战马,自然是完好无损的养在那些巨富的庄园里,等闲的官差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征用的机会。
但很快,他们的态度就转变了。
原因有三,其一就是大河省援军在被铜达斯汗部缀上后,粮道就断了。
毕竟再厉害的押粮官也不可能在大量骑兵的围攻之下带着粮队冲出重围。
这粮道一断,大河省援军的粮食储备就只剩下十天不到。
其二,老是固守营盘的话,军队的士气就会不断下降。
其三则是穷水县县兵的战马居然能够达到一人双马的标准。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还是他们压根就不知道穷水县的县兵是怎么训练的,在列阵演武的时候,十人能够压着郡兵五十人暴打。
要知道郡兵不管从待遇还是装备而言,都要比普通的县兵好,并且由于待遇好,在训练强度也要超出普通县兵很多。
如此一来,郡兵的实力比县兵强就是一件不容置疑的事情。
可偏偏这个道理在穷水县的县兵面前失效了。
那些将领能够看出这些穷水县的县兵,其实力之强,放在郡兵里面,最差的也能够当上掌管三百人,冲锋陷阵的牙将了。
而这样的牙将,几万大河省援军里也就只有十人左右。
有这样强力的兵丁,又有足够的战马,方小悦的提议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通过了。
只不过带领这些县兵出战的将领人选就成为了众多将领争夺的香馍馍。
好吧,对此方小悦倒也不算生气。
毕竟一直以来,在这些武将的眼里,文官就是文弱书生,提不动刀,抡不圆枪。
可这四百县兵是自己手下啊,你们好意思争夺
最终,方小悦不得不在中军大帐外,和几个将领比了比拳头。
没法,军营之中,拳头大的说话声音才响亮。
那几个被方小悦捶得满头是包的将领也算是心服口服。
特娘的,一个状元出身的前翰林院修撰居然这么能打!
这简直就让李青书以及监军、右玄灵大人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