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p>
塔莉垭望着在阳台上看书的安妮，还有嘿嘿哈哈打着拳击的小狐狸，一脸费解。</p>
这…明明是种惩罚来着吧？</p>
你们两个为什么比上了啊！</p>
“啊，小塔。”看到了塔莉垭的样子，小狐狸变回少女，对她笑了笑，“我记得约定的哦，如果偷跑太多，对其他人就不公平了。”</p>
“嗯。”安妮点点头，认同了这样的说法。</p>
先把你们身上的吻痕遮一遮再说这种话啊！</p>
塔莉垭捂住脸。</p>
不行，虽然纯子和传说中的李慧前辈不在，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了。</p>
可单凭自己…</p>
塔莉垭抬起头，望着人偶般精致恬静的安妮，又看了看灵动慵懒的狐耳少女。</p>
苦呜…！完全没有胜算！</p>
“我换了新的窗帘，这样也能稍微换一下心情。”卡特琳娜推着吸尘器走过，身后的猫尾轻轻摇晃。</p>
对了！</p>
灵光一闪，塔莉垭握拳砸了砸掌心。</p>
卡特琳娜不太喜欢说话，努力把船上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是她对王锦表达情感的方式。</p>
和这种状况类似的还有柳德米拉，以及…红桃姐不知道算不算。</p>
总之！</p>
塔莉垭伸手按住卡特琳娜的肩膀。</p>
“卡特琳娜，我们联合吧！”少女目光炯炯。</p>
——</p>
“二毛？这时候看到你还真少见。”阿丽莎晃着伏特加酒瓶，在愁眉苦脸的少女身边坐下。</p>
“我是大毛，”塔莉垭鼓起腮帮子，“认识这么久还会认错，很过分诶。”</p>
“是吗…我喝的有点多了。主要是没想到这幅表情会出现在你脸上。”阿丽莎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属于前辈的笑容。</p>
“思考和你的脸实在不相配呢。”</p>
“不应该是‘烦恼和你的脸实在不相配’吗！”塔莉垭仰天长叹，“我想了馊主意。”</p>
“本来兴冲冲地想着拉拢其他人增强战斗力，结果她们都拒绝了。”</p>
“红桃姐觉得维持现状就好，她不觉得自己是能光明正大站在老师身边的人。”</p>
“卡特琳娜也这么想，结果人数太少，二毛也提不起勇气。”</p>
“等等…你说找到其他人提升战斗力？”阿丽莎点点头，“我明白了。”</p>
“是吧，”塔莉垭两只手托着腮帮子，“本来想趁着今天放假，要想办法跟老师更亲密一…”</p>
“交给我吧！”阿丽莎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打了个酒嗝。</p>
“…诶？”</p>
“论酒桌上的战斗力，哪怕对手是他我也不会轻易认输！”</p>
“怎么扯到酒桌了啊！”</p>
“灌醉就一切好说了！”</p>
“灌…灌醉？”塔莉垭愣了愣，猛地站起身，“阿丽莎！你是天才！”</p>
“噢噢！我是天才！”</p>
“这俩笨蛋闹腾什么呢…”甲板另一侧的王锦听着两人的嚷嚷声，探过脑袋看了一眼。</p>
——</p>
大毛是个好姑娘。</p>
如果说卡特琳娜包办了船上大部分的杂活，那么她则完美地解决了剩下的部分。</p>
水手，机工，焊工，电工，除此之外，她还担任着王锦的半个助手。</p>
每天最常见到的就是她穿着工作服，拎着工具箱在船上神出鬼没。</p>
塔莉垭本人并不觉得这些活很辛苦。</p>
她依旧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简直是蓬松活跃的人形大金毛。</p>
实在看不过去的王锦半强制性地，给她放了天假。</p>
至少现在，王锦还不清楚没有足够运动量的大型犬，是会拆家的。</p>
收回看向甲板另一侧的目光，王锦把注意力投向面前围成一圈的女孩们。</p>
比起刚认识时那种报数都做不到的队伍，如今的她们已经很愿意配合了。</p>
“怎么样？”王锦迈步靠近，人群散开，给他留出位置。</p>
被围在中间的五号望着指尖的血迹，用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p>
“我我…我还是不知道怎么说，”</p>
血液在她手上凝聚成斧，猛地伸长横扫。</p>
远处的木桶齐刷刷地拦腰而断。</p>
“就是这样，呼…咕嘟咕嘟，然后唰！”五号努力比划着。</p>
“你们能明白吗？”王锦看向其他几人。</p>
“姑且是…记下来了，按照步骤是呼，咕嘟咕嘟，然后唰。”一号举起笔记本，“但我不觉得自己能理解。”</p>
“显然不行。”三号摇摇头。</p>
“这未免还是有些…”六号面露难色。</p>
“我想也是。”王锦揉了揉太阳穴。</p>
五号是直觉型，同时又是个笨蛋，这就意味着她很难把自己的经验总结出来。</p>
思考方式偏向理性化的人，确实很难接受这种抽象的概念。</p>
“嗯嗯~要不要打个赌呢？”二号对王锦招招手，笑意吟吟，“赌我能一次成功。”</p>
“我拒绝。”王锦干净利落地摇头。</p>
“切…”二号划开手腕，血液在指尖凝成圆环，“我昨天就问过小巫了，出人意料地简单哦。”</p>
王锦点点头，和女孩们一起，将目光投向四号。</p>
直觉型，最强，这样的她确实备受期待。</p>
四号闭着眼睛，眉头紧锁。</p>
良久，她低下头。</p>
“不行，我找不到感觉。”</p>
“诶？怎么会？”二号惊讶地捂住嘴。</p>
“没关系，慢慢来。”王锦从口袋里摸出怀表，确认了一下正在闪烁的克洛诺斯之心碎片。</p>
“每隔半个小时一定要休息一次，贫血就麻烦了。”</p>
“我接下来会在拷问室，有问题及时过来。”</p>
——</p>
“早啊，海拉。”身材壮硕的罗马男人对王锦点点头，打了招呼。</p>
烈阳船队跟在远处，船长本人则暂时留在了白船上。</p>
“萨雷斯老哥，”王锦点头回礼，“没受伤吧？那鱼缸头挺难缠的。”</p>
“还好，受了点小伤。”萨雷斯活动了一下肩膀，“岁月不饶人啊，不过也不丢脸。”</p>
“马蒂斯应该是黑船上最早期的成员之一，能把他给弄回来…还是在灵界，你还真不简单。”</p>
“你们认识？”王锦戴上手套。</p>
“嗯，怎么说呢…”萨雷斯挠挠头，“只能算见过。”</p>
“不怕你笑话，我这人远远算不上天才。”</p>
“我爬到幽海第二这个位置花了好多年，那时候萨索尔都这么高了。”他伸手在腰间比划一下。</p>
“年轻时我喜欢乱来，带着烈阳厅神使私奔这种事都做过。”</p>
“成为幽海第二之后，黑船确实想过猎杀我，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放弃了。”</p>
“他们的判断方式…大概是‘野心’吧。”</p>
“其实也很正常，我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又不是你这样闪闪发光的小伙子，杀了又有什么意思呢。”</p>
“不过放我一马不是白放的，我得偶尔给他们供应物品。”</p>
“刚好，我比起掠夺更喜欢探索密藏，找到炼金相关的东西就会卖给马蒂斯。”</p>
“这家伙的炼金术比较特殊，是很合适的接头人。”萨雷斯摊了摊手，“就是这么回事。”</p>
“那算是老朋友了，”王锦把手套也递给萨雷斯，“一起审吧。”</p>
——</p>
拷问室说是拷问室，实际上远没有烈阳厅刑讯室那样惨烈的景象。</p>
它更像是局子里常见的那种，桌子上放着个小台灯，审讯者和被审讯者分别坐在两边。</p>
嘎吱——</p>
椅子被拖拽的声音响起，马蒂斯动了动。</p>
“之前没想到这一茬，”王锦看着马蒂斯不断冒泡的鱼缸，“老哥，他会说话吗？”</p>
“放心，我懂一点鱼缸语。”萨雷斯竖起大拇指。</p>
“那就…开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