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后的第一次朝会上,天后全程没有说话,不过新皇李显却宣布了两件事情!
首先是跟群臣经过商量之后,为先帝上庙号,与历史上一样,高宗!
其次自然就是陵寝的事情,先帝遗体要葬在关中,太史局先派人回去寻找适合的风水宝地,然后做好修建皇陵的准备。
这件事情刚刚通知下去,第二天工部和宗正寺的折子就送过来了,简单来说就一个意思,要钱!
修建皇陵,宗正寺负责出设计图,工部负责修建,当然需要钱!
不管是材料费还是人工费,都是很大的一笔开支。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次要的款项数目比起太宗的昭陵数目要大上不少。
仁寿殿里,武则天将奏折“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他们倒是真敢开口,皇室的钱如此容易讹诈吗?”
李月辰在旁边给她添上茶水,随后拿起来看了一眼,微微皱眉道“这数目比起当初太宗的昭陵翻了两倍还多啊!”
“借口已经准备好了!”武则天随意的回答道,“近些年都不缺粮,无法用以前的价格招到工人了……”
“哼,估计就是看我生意做得大,想要让皇室出出血吧?”李月辰咧嘴一笑,这点事情背后的本质,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谁都知道公主的生意做到了全国,而且玻璃、香皂已经润肤水等各种产品都有极强的技术壁垒,至今都无法破解!
垄断生意的钱有多好赚?谁都知道,但谁都说不出具体数字。
别说外人,现在就连李月辰都不知道自己多有钱,反正肯定不缺就是了。
再加上公主的生意不用给任何人交保护费,这其中的利润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养得起每个月都在赔钱的报社以及壮大的千牛卫!
“哼哼……”
武则天突然冷笑了两声,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先帝才刚走,这帮人就敢蹦跶了,真当我不会杀人似的……”
听到这句话,李月辰微微一惊,老妈也不愧是历史上留下凶名的狠人,真的是说杀就杀,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她想了想,开口道“阿娘不必如此,阿爷陵寝的修建,不用交由工部了,千牛卫之中关押的那些俘虏以及工兵部队可以做此事。况且俘虏还不用给工钱,同时还能免除百姓的徭役。”
徭役,简单的说,就是无偿给国家干活儿,主要分为杂役和力役。
杂役一般都是十五岁到二十岁的少年人,一般不会给他们安排太累的工作,基本上都是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不过就是麻烦一些,时间也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叫去干活儿了。
力役一般是二十岁以上五十六岁以下的,这个时间比较短,法律规定是每年只有二十天,但干的都是一些苦力活儿,极其折磨人。
长城也好,大明宫也好,都是这些人修建起来的。
当然光有徭役还不够,毕竟修建皇陵不是二十天就能搞定的,所以还要另外花钱招人干活儿,工部说的招人钱就是这个。
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国家相对和平的时期,或者说没有那么多国家大工程要做的时候,不想干活儿可以上缴一些钱财或者绢帛来免除徭役。
李月辰这个未来人对这项制度可谓是非常讨厌,将其定为了将来必须要废除的制度之一。
当然并不会完全废除,因为在她看来,徭役制度里面也有一些比较值得称赞的地方。
比如说,给侍制度。
八十岁以上老人以及身患重病者,国家会派人去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被派去照顾的人,也算在徭役里面。
给侍的人选一般都是先从直系子孙开始选择,也就是说,在家里照顾老人尽孝,也是徭役的一种。
而膝下无子女者,只要符合要求,国家也会派其他人去照顾他们。
在李月辰看来,这算是唐朝特有的一种养老制度了,应该是值得保留的。
只不过这项制度才刚刚开始,目前还没有写在法律里面,将来如果有机会可以将其完善一下。
武则天微微抬头想了想“说起来,如今所有俘虏加起来有一万多吧?”
“嗯!”李月辰点了点头,“工程院配合使用炸药开洞的话,工期应该能在两个月内完成。”
这年头,皇陵的修建时间往往很长,甚至还有皇帝下葬之后十几年都一直断断续续在修的。
主要是因为皇帝陵寝的结构很宏大,下面的墓室虽然已经很宽广了,但关键还在于上面,真的会造一座巨大的陵园!
其中亭台楼阁,石碑人像……应有尽有,什么都不会少。
但这主要是因为一年往往就那么些人来负责建造,不会一年到头都在开工干活儿。
可如果要用那些俘虏和工兵部队就不一样了,李月辰有把握在最短时间之内将皇陵建成。
“好,那此事便交给辰儿去做了!”武则天点点头,“等太史局选好位置之后,便着手动工吧。反正如今两京往返也方便许多了。”
“嗯,阿娘放心吧!”李月辰点头答应一声。
……
正月底的朝堂上,一片安静。
下面的大臣们微微抬起头,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和珠帘后坐着的天后,再次感到了不寻常。
太奇怪了,母子俩之间不说话就算了,居然连一点眼神上的互动都没有,好像就当对方不存在似的。
跪坐在龙椅上的李显看着下面安静的大臣们,缓缓开口问道“众卿可还有事要奏?若是无事……”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挑高空间之中引发出一阵回音,回荡在大殿之内。
听到他的话,大臣也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不太舒服的胫骨,准备起身行礼回去了。
然而却没想到,李显后半句话并未宣布退朝。
“若是无事……那朕说说吧。”
李显扭了扭脖子“想必众卿都用过胡床,也用过太平发明的那椅子……众卿认为感觉如何?”
听到他这么问,大臣们之间都互相对视了一眼,并没有人马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