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外面的风格还抱着一些尊重时代的想法的话,里面几乎已经跟这个时代完全格格不入了。
最大的差距就在于柱子,木质结构的大型别墅总是需要不少柱子来作为支撑的,但公主府因为内部是砖头结构,所以不需要。
没有柱子,视野上就会无限开阔,一眼望到头,空间的纵深和挑高一览无遗的展现在面前。
首先进入正厅,就是一个挑高的开阔空间,在加上整个房子全部都是透明的玻璃窗,所以光线极为充足。
客厅内部有木质的茶几和沙发,冬天的话只要铺上一层兽皮垫子就能很保暖。
茶几最上方的桌面是一大块透明玻璃,跟下面木质的支架结合的非常完美。
而在茶几旁边,李月辰的专属座位前面,打了蜡的实木地板上放着一张完整的虎皮。
这年头还没什么保护动物这个概念,所以这东西可以光明正大的放在家里。
离开正堂,来到后院,这里是平时居住的地方。
进入主卧之内,就能看到一张四周都挂着纱账的大床,床上放着好几个抱枕,另外还一边放了一个真人比例的抱熊,看起来萌萌哒。
后院侧面的屋子里,则是完全被改成了澡堂子,一个长宽五米的水池下面铺着铁管,延伸到隔壁的锅炉房,可以随时将水加热。
而且水池旁边就有木质的桑拿房,里面放着西域那边送来的火山石,冬天可以随时蒸桑拿。
总体来说,公主府的内部风格完全超越了这个时代。
李月辰为了可以在冬天的时候叫哥哥和母亲过来蒸桑拿,还特意设计了男女隔间,总共两套。
而且在将来还会加入各种不同的东西,这个家以后会走在时代的前沿。
……
九月初,心情甚好的李月辰来到了朝堂上,收听了一会儿新闻,中午下朝之后,便回到了仁寿殿,跟母亲一起吃饭。
不一会儿,三哥李显和四哥李旦也都过来了。
“看模样,月辰最近心情甚好,难道因即将开府之缘故?”李旦端起茶杯问道。
“算是吧,至少洗澡方便多了。”李月辰笑道。
李显叹了口气“只是可怜日后不能时常见到了……”
“放心,想见随时都能见!”李月辰回答道。
毕竟隔三差五来给母亲请安,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不管明面上他们会不会以为母子反目,但至少孝道在这里摆着,没人会因为这个就怀疑什么。
看着孩子们嬉笑,武则天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正准备开口说话,忽然有隐隐约约的军鼓声响起,“咚咚咚……”声音由远至近,逐渐响起。
李月辰脸色一变,扭过头道“八百里加急!”
这种级别的鼓声一般不会响的,但凡响起,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武则天原本还挂着一丝笑容的脸上也瞬间阴沉下来,起身跟着李月辰一起来到殿门口等着武侯送信过来。
低沉的军鼓声几乎响彻整个东都,可以想到,此时已经有不少大臣在家里穿戴整齐,等着进宫议事了。
时间不长,便看到一匹高头大马直奔仁寿殿而来,李月辰往前走了两步,看似是着急于知道军情,实际上则是将母亲挡在身后。
马匹在仁寿殿前停下,武侯跳下马背来到众人面前行礼“天后,圣人!李敬业于扬州起兵造反!”
一边说着,连忙一边从怀里将信件掏出来呈上。
李月辰伸手接过,转身递给母亲,随后对福来招了招手“送他下去好好歇息。”
“喏!”福来答应一声,带着送信的武侯先下去了。
武则天一边打开信件一边往殿内走,孩子们都跟在旁边。
信件上的字数并不多,进入殿内的同时就已经看完了。
她坐在椅子上,将信件放在桌子上“你们也看看吧。”
李月辰先拿起来看了一下,内容大概就是说李敬业于扬州起兵谋反,此时已经拥兵数十万。
扬州长史陈敬之,录事参军孙处行皆被斩首示众,扬州官员再无一人敢反抗。
信件上的信息就这么多,再没有其他的。
将信件递给哥哥之后,李月辰皱起了眉头“李敬业……好像是承袭英国公的吧?好端端为何会谋反?”
“本来他应该是太仆少卿,眉州刺史。”武则天开口解答了女儿的疑惑,“但去年我为了调整局势,将他贬为了柳州司马,想来应该是因此心生不满吧?”
不得不提,武则天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听到有人谋反一点都不担心,依然保持着冷静,情绪也相当稳定。
“造反的事情不可能是自己一拍脑袋就能干的,想必还有其他人的支持。”李月辰说道,“阿娘,让孩儿去吧!”
“不急……”
武则天摇了摇头,“既然到了这一步,不如等等,看能否再钓出两条鱼。”
“可如此拖下去……”
“辰儿放心,此人连他阿翁五成本事都没有……”武则天一脸轻蔑的笑容,“来人,去将上官婉儿叫来。”
李月辰抬起头“阿娘是打算让婉儿去查查他身边的人?”
武则天点点头“如今既然暗卫已独立出来,也该有些作用不是?日后总不能八百里加急都过来了,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如今暗卫刚刚开始发展,又无法使用驿站,想必……”
“辰儿不要为她解释,如今她是暗卫负责人,在其位便要谋其政!”武则天一脸严肃。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李月辰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可怜上官婉儿似乎免不了要挨一顿骂了。
李显低头想了想“毕竟是英国公之孙,阿娘看是不是……”
“三郎,记住了!你作为皇帝,不可感情用事!”武则天扭过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除非你有辰儿或者太宗那般本事,能压得住人,否则,感情用事只是自找麻烦!”
武则天一向都认为世事无绝对,但就算这样,在没有能力打破规则的时候,还是要按照规则来行事。
皇帝不是不能感情用事,但前提是能镇得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