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飞走,片刻间不见踪影。
他抬手扶额,幽幽叹道:“这具身体还真是不堪大用。
诡谲的夜色里,他那右眼隐隐间泛出了暗绿色,但仔细看去,又还是那如常的黑色,之前的那颜色变化,不过像是一场错觉。
回到了登仙府后,温苒先是去找了温询,说了洛淮路见不平,得去处理一点事情才能回来。
温询没什么好脸色的“哼”了一声,他记着自己被女儿坑了一把的事情,还在生闷气呢。
眼看着温苒说了洛淮的事情后,也不多说别的什么,就要离开,他故意加大声音咳嗽了一声。
温苒脚步一顿,“你生病了?”
温询故作姿态的不满的说道:“被气病的。”
说着,他还煞有其事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仿佛真的是郁结在胸,真是憋了口闷气。
其实温询摆出来的姿态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让女儿给他说说好话,哄他几句,他自然就气消了。
可温苒皱了皱眉,“你年纪也不小了,还不知道多保养身体,这么容易就被气病了,你这是思想不成熟,太不懂事了。”
温询:“……”
莫名觉得这话的风格听起来很是让人感到熟悉。
温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当真是毫不停留,一点儿都不担心她的老父亲身体状况。
“相公,你看看苒苒……”秦婉婉从里间走了出来,她唉声叹气的,替温询感到心酸委屈,“怎么说苒苒也是你一手带大的,听到你不舒服,也不多关心几句。”
温询瞥了眼秦婉婉,没吭声。
秦婉婉又劝慰着说道:“不过苒苒年纪也还小,不懂事也是正常的,相公,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以后多教育苒苒……”
“教育什么?”温询没好气的说道:“如果苒苒不把我这个爹放在心上,怎么可能会一回来就赶紧来见我?有多少在外闯荡的年轻男女,一年到头都懒得回家一趟?苒苒心底里记挂着我,她哪里不懂事了?”
秦婉婉脸色变了变,“她不过是回来见了你而已,这么小的一件事……”
“能把小事做好,才能成大事1温询一拂袖,“你年纪也不小了,连这点小事都想不通,果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真是不懂事。”
温询摇着头,转身出了门。
秦婉婉抬手按着胸口,她深呼吸了几下,告诉自己好几次不能生气,否则她就得长皱纹了。
可是……
真的好气!
一回到登仙府,沈勿就被抓着去准备登仙府的百年大庆,而温苒则是跑去见了秋水。
秋水的脸已经好了,又成了那娇俏可人的千金大小姐模样,经过多日调养,她身体里的灵力也稳定了下来。
秋水告诉温苒,她原本是等身体好了之后,就向登仙府道谢,然后告辞离开,但是因为登仙府的百年大庆,她收到了父亲从藏渊谷寄过来的信,藏渊谷之后会派人送上贺礼,让秋水在登仙府再留一段时间,到时候与藏渊谷的人一起观礼。
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温苒看着坐在对面的秋水笑道:“你没必要急着走呀,我们登仙府的百年庆典,我可是都没有看过呢,只是听我爹和三师叔说过,那时候会来很多人,场面也很壮观,你就当住在这里玩几天呀。”
秋水点了点头,不过她还是面有忧色。
温苒猜测,秋水应该是在担忧秋山的事情,“我听说叶随有好几次都被藏渊谷的人抓住了,虽然最后他都溜走了,但如今他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他藏不了多久的。”
秋水说道:“叶老贼狡诈多端,想要抓住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总有一天,本小姐肯定会亲手抓住他,让他跪地求饶1
“嗯,我相信你。”
秋水被温苒这么直白的一句“相信”,给弄得有了几分不好意思,她偷偷的看了温苒好几眼,每次都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都忍住了。
终于,秋水张了口,“温苒,其实我……”
“秋水1
小白活力十足的声音打断了秋水的话,她手里拿着一包吃的,兴高采烈的,犹如献宝一样的送到了秋水面前,“秋水,这是马蹄糕,我特意为你留的呢1
秋水兴致不高,“你又是接了哪个男的东西?”
小白摇了摇头,眼巴巴的解释,“你说收男的送的东西不好,我都没有收了,这是苏苏送给我吃的,她是女孩子,我就吃了一口,觉得你会喜欢,我都忍着没有吃多了,秋水,全都给你留着呢。”
秋水“啧”了一声,“你还真是自来熟,才认识几天,就苏苏、苏苏的叫了。”
小白的脸上蒙着面纱,一双漂亮的眼睛就显得格外的动人,她眨了一下眼,说道:“苏苏对我有救命之恩,秋水,我这么叫她,不对吗?”
秋水随手拿起了一块马蹄糕咬了一口,随意说道:“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呗,我又管不着你。”
小白束手束脚的站在秋水身边,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感到了拘束,只觉得心情怪怪的。
温苒插了句话,“小白,你想报秦苏苏的救命之恩,怎么不去跟在秦苏苏身边?”
小白理所当然的道:“因为秋水更需要我呀。”
“别,我不需要。”秋水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要是少了你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我会轻松很多。”
小白红了眼睛,娇娇弱弱的道:“秋水,你是嫌弃人家了吗?”
秋水板着脸,“你好好站着说话1
弱柳扶风般的小白不情不愿的站直了身体,她吸了吸鼻子,暗道秋水真是冷酷无情。
温苒来回看看这两个人,小白是有着自己都不懂的情意绵绵,秋水却更像是把小白当做一个宠物似的。
在离开之前,温苒语重心长的对小白说道:“你要是还不开窍的话,就惨了。”
小白两眼茫然。
温苒回自己院子的路上,碰到了宴清与闻说,她笑着打了声招呼,“二师兄,四师兄,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