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还小啊,他才来这世上三个月啊,他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
“看什么?看残垣断壁,看同族互食?”
“你们这算什么活着啊,当狗苟活吗?”
“你昨晚没吃吗,谁比谁高尚啊!”
“这世界为什么还不毁灭啊!”
“澎”一声巨大的破碎声在众人的脑袋上炸开。
穆冷趁王文怔愣的同时,一跃,正打算反踢,却踢到了一道屏障,王文借此用刀割破了他腿上的伤口。
“果然下一道保险还是有必要的呀。”王文抱着穆雨嘿嘿一笑,“穆冷,只要你愿意归附于我,你弟弟,我就让他活着,你,我也让你活着。”
穆冷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王文,他活不活还轮不到你说了算!”一道锐利的女音先出,接着就是一把锤子投掷而出,与屏障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见此,一名金发少女,长相可爱,衣服破破烂烂,耳朵还在流血,从天而降,见此却凶狠地撇嘴,“切”了一声。
“你能不能别下那么猛?”一名头挂墨镜,长相端正,高高大大的男生跟着跳下。
“没想到你们竟然没死。”王文有些不甘,转头看向人们,“乡亲们,这是我们同心协力抵御外敌的时刻了!我们自私一点,我们都活着!抓住他们,我们就可以衣食无忧好一阵了。”
“王先生你简直就不是人啊。”头发有些凌乱稍长,眉眼却是清秀明亮的男生握着绳子,边说边伸手往上抱下了一个短发女生,“你们日子还没有艰难到那种地步吧,我看你们花坛种的菜长得还挺好啊。”
“莫德。”王文恶狠狠地叫了他的名字。
“莫得?怎么开始说四川话了?没有,你没种?”付软跑到穆冷身边,从他手里接过了她的锤子。
祁德与站毕,抬手就向王文头部来了一枪,却还是被屏障拦下了,他偏头看向人群,薄唇弯了弯,“你们好啊,镇的各位,这是我跟王先生的私事,你们来一位帮他,我就一枪一个。”
众人噤声,他们身上没有一个道具,还拿的都是冷兵器,面对黑黝黝的枪口,他们选择原地不动。
接着祁德与对着王文就是十枪,枪枪瞄的是王文的脑袋,“我就不信你的保护膜一直有用。”
祁德与每一枪都要比前一枪更靠近王文。
王文青筋一跳,又把刀往穆雨脖子下探,刀子割破了小男孩的肌肤,渗出血来,“你们胆敢再攻击一次,这小男孩的命就没了,要是我死了,我肯定能带走他!”
季行蹲下,一个弹弓射击,在王文手下冲过来的脚处爆炸,她见保护膜已经岌岌可危,就冲穆雨喊“穆雨,咬!”
穆雨会心,突然猛得用力把王文的手往下拉,忍着痛,狠狠地咬了下去。
王文吃痛地松了刀,下一秒穆冷就跳到他背后连砍数刀,祁德与顺势连开数枪。终于,一发子弹顺利没入王文的脑袋,就在瞬息万变之中,胜负已分。
付软冲过去,从王文手中抢走了穆雨。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围观的人们中爆出惨叫,只见一个丧尸正在疯狂地啃食着毫无招架之力的女人,随之而来的竟然不止三只丧尸。
“阿明和小来怎么变成丧尸了!”
“到底是谁放进来的!”
“赵妹!”
妇女老少四下逃窜,男人们拿起兵器与其周旋。
付远扭头鄙夷地看向穆冷,“你在下面这么久都还没找到尸体?”
穆冷语塞。
祁德与晃了晃自己枪,叹道“我没子弹了。”
季行绷紧弹弓,“我还有,就是准头不太好。”
付软靠在墙边,开始给穆雨止血上药。
穆冷看了一眼,便操刀向前,付远也持着盾牌,别身躲过几人的仓皇跳窜,跟着去帮忙了。
祁德与拿着一把刀,开始搜王文的身。
季行放下弹弓,有些惆怅,好像自己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站在这里,围观战况。毕竟这里人这么多,她的武器不好施展。唉,疗伤用不上她,战斗也不需要她,她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季行盯着付软胡思乱想之际,她看到一个后脑勺突然出现在付软后面的房门边,一只脚也跟着迈了出来。季行惊恐地捂住嘴巴。这个人的头像是安反了一样,脖子还在流着血,动作僵硬奇特,冲着付软走去。
“付软小心背后。”季行拉弓瞄准那个奇形怪状的丧尸脑袋。
“澎”石头爆炸,它的脑袋掉了下来,可是丧尸的步伐却没有受到阻碍,好像季行刚刚打下来的是它的帽子一样。
不行,它距离太近了,付软还没有反应过来,祁德与还在搜身,穆冷和远哥在打丧尸。现在能救他们的,只有她了。
一切就跟慢镜头一样,再拉弓瞄准已经来不及了,她冲向付软,付软正抱着穆雨准备起身,没头的丧尸好像能看见一样,扑了过去。
她什么都没有,没有盾牌,只有她自己,她跑过去能干什么呢,她除了能挡在他们面前代替被吃,还能干什么呢?这或许就是她存在的意义,也是她死去的意义吧,他们都有家人,而她什么都没有。所以受伤的是她,死掉的是她,才是再好不过的吧。
季行眼前突然就闪回了长发男的饱嗝,昏暗的房间内挂起来白花花的肉,还有肚子被痛击的痛感,她的步子突然就慢了下来。
“啊!”付软闭眼往前跑的叫声唤回了她的神智,她用力一跳,抱住了丧尸,砸到了墙上,然后落到地面上滚了几转,祁德与拿着长刀跑了过来,季行奋力推开丧尸,祁德与的长刀也刺入了无头丧尸的心脏。
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下起了雨,季行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感受到从窗口斜飘进来的雨意。
“季行,你没事吧?”祁德与蹲下,温柔地摸着季行的脸。
“雨,真的下得好大。”季行带着浓厚的鼻音声音沙哑,“落得我满脸都是呢。”
啊…,原来她不是想死得有意义啊。
原来,她是个胆小鬼,她只是怕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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