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不禁联想起了“兰盖夫尼”济贫院颜料厂的管道。</p&t;

以及在帝都圣塔兰堡地铁事故现场看到的，那些吸纳人体组织的不明黑洞。</p&t;

他循着图纸的提示一路往上，逐渐接近了有标注区域的顶端，再往上就是红色警示区域了。</p&t;

最后，他皱眉拿起了眼前石柜里的记录本。</p&t;

“怎么给人一种‘会议纪要’或‘讨论记录’的感觉？”</p&t;

这些记录是分段的，行文潦草且口语化，每段话之前都是“名字+冒号”的格式。</p&t;

而且，好像还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争论。</p&t;

「砌瓦亚威无谓的灵剂试验，“七光之门”只是一个理解角度，归根到底是对圣泉形象的认知不充分，构想不彻底，哪怕热心的熟人再多，也触碰不到与她真正的联系。」</p&t;

「特拉耶希亚威折返通道活动倾向越来越高，每次都是生死考验，至多在这待到新历900年，如果你们始终没有进展，届时只得另辟蹊径得见圣泉。」</p&t;

「萨哈亚威如今的效率才是不正常的，极端低下的不正常效率……」</p&t;

「萨哈亚威嬗变转化的实际丰度，仅是理论耗材的20不到，如果不找出另外的80究竟去了哪里，那么再给你们联系五倍的济贫院熟人也不够完成圣泉的大功业。」</p&t;

“折返通道活动倾向越来越高？新历900年？”范宁皱眉看着上面的字迹。</p&t;

这个时间已经是自己在世的年代了。</p&t;

而且，实际上还对不上，那时特纳美术馆已经建馆十年，文森特也已将这个入口封印十年，调和学派的这些人大概率并没有待到900年。</p&t;

再往前，维埃恩私人宅邸的时间？后来被临时改造成济贫院医院，又闹剧式飞快搬迁的时间？</p&t;

种种线索可以对应得上。</p&t;

至于这些对于密教法事的具体讨论，范宁起初看得云里雾里，但在四周找了些辅助性材料飞快阅读一番后，他大概推断出了这些人在说什么。</p&t;

调和学派平日里研究的神秘学课题，归根到底应该就是两大类到底什么是“画中之泉”的真实形象；到底该如何描绘、接近、还原甚至成为她的真实形象。</p&t;

那么具体在实践上，就产生了一系列分工，除开细枝末节，核心的是这么几类专门负责“理论研究”，提出对于圣泉形象的种种构想的；负责“召集熟人”，就是去济贫院或城市其他地方宣讲教义的；负责“灵剂试验”，将这些寻来的耗材制成嬗变颜料的；负责实操，就是主要通过作画方式，试图与“画中之泉”发生神秘学联系的。</p&t;

由于他们的大功业进展不尽如人意，于是这些负责不同板块的人员，在研讨会上就经常指出各自的问题并表达不满。</p&t;

这本会谈记录已经到底，范宁没有帮忙收拾的闲心，他直接往身后地上一扔，然后从这面比自己人还高的石柜里抽出第二本、第三本……</p&t;

先是与自己胸口齐高的这一排，再是需要踮脚够到的上一排，还有下面需要蹲着摸索的几排……</p&t;

这些人似乎拥有极其亢奋高涨的精力，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关于圣泉秘密的研讨，讨论的过程记满了一本又一本。</p&t;

不用睡觉、不用吃饭、也不用任何其他放松休闲。</p&t;

据范宁粗略感受的统计，他们提出了至少200余种关于圣泉形象的构想，其中得到了较为广泛认可的，包括“将全人类的眼球摘除后倾倒在入河口，看到的集合形象即为圣泉”、“所有的嬗变导引管，从帝都到此处的，遍布各城市地脉的，本身就是巨大的圣泉”等。</p&t;

除此外他们还编制了超过40万字的“讲义”、“密续”或“见闻录”，留有2000余种让“人体回归真实”的灵剂配方，以及进行了超过万余次的“描绘、接近、还原”过程。</p&t;

从备注上来看，还有些人讨论着讨论着一来兴致，就自己拿自己去做试验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名字发言。</p&t;

“砰。”“哗啦…”“啪嗒。”</p&t;

记录本被范宁逐渐扔得地上到处都是。</p&t;

扫完石墙又是桌台，他伸手扭开了一排排支架上缠绕的铁丝，抄起更多的一本又一本。</p&t;

各种怪异的知识轮番轰炸思维，也就是高位阶极限的有知者能读得下去，他强忍着不适感进行快速略读。</p&t;

“折返通道”没找着，范宁倒是发现，随着这旷日持久的讨论往下进行，众人的争议或疑惑点，逐渐集中在了一个事情或环节上</p&t;

他们发现“嬗变转化丰度”的实际与理论相差太远。</p&t;

或换句话说，他们好不容易将一批召集的“熟人耗材”投进管道后，原本期望能得到100个单位的嬗变颜料，但实际上只得到了20。</p&t;

另外的80不知道去哪了，而且怎么也找不到原因。</p&t;

一环扣一环，这自然严重拖累了他们大功业的实现进度。</p&t;

当然，这么高深的邪神课题可跟范宁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比较在意关于“折返通道”的信息，尤其是这些人口中的“折返通道活动倾向越来越高”是什么意思。</p&t;

由于建筑的⊿形横截面结构，这一高度的平层面积已经很小了。</p&t;

“最后一本记录。”</p&t;

进展不甚明朗，范宁晃了晃头，深吸一口气翻开，仍旧是充满激情的讨论，翻了几页记录便戛然而止。</p&t;

空白页…空白页…空白页…</p&t;

似乎是到最新的记录了，范宁有些不甘心的继续往后拨着纸张，终于，他在这一页末尾又看到了一小簇凌乱的单词。</p&t;

「萨哈亚威</p&t;

另外的80吃掉了…被东西…上面那个…</p&t;

寄生！！圣泉…被寄生…</p&t;

撤退…现在就全部扌」</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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