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泡’的怪异变化要持续留意,但别只钻着这一件事情思考不放。两位记录行路的人交换一下所描的特征地标,确定拓展的地图边界到哪了;车辆再次全面检修一下;大家原地稍息,活动一下筋骨,没吃饱的继续吃东西,也可留意一下前人的活动痕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处相对大型的据点遗址,不过,不要脱离他人视线范围。”
他一一作出安排。
“好的。”众人心下稍安,纷纷应答。
“啾啾啾啾”“叽叽叽叽”
修整期间,鸟鸣声再次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这里的林地生长得更为繁盛、更接近自然状态了,鸟鸣似弱管轻丝般层层重叠、密密匝匝、在高空盘桓云集。
“有些奇怪啊不对,反倒是有些熟悉”图克维尔仰头眯起眼睛。
“我好像听到了有很多熟悉的音乐?太夹杂了,不是很确定”两位司铎也在侧着耳朵,努力分辨着什么,“好像有吉尔列斯巨匠的《第三交响曲》、迈耶尔大师的《f大调长笛协奏曲》、塔拉卡尼大师的几首歌剧、洛尔芬大师的某首交响诗”
范宁也在皱眉分辨,但与众人不同的是,他很快就联想到了另外的东西。
“俄耳托斯雨林这片区域,就是有这么多鸟类盘桓云集,这说明我们在接近圣亚割妮医院旧址。”
这是当时首领猎人带着畏惧之意的低沉解释。
“这些鸟类是见证者,忠实记录了这里历史上发生的所有怪力乱神之事,任何闯入者的发声,都会被视为一种‘窥探’,它们会慷慨地向你展示“你想窥探’的东西,哪怕人们并不具备接受这些知识的神智”
在失常区里怎么会有着跟俄耳托斯雨林一样的奇怪机制?交织杂糅了层层的音频版的“历史投影”?
不对范宁在下一刻意识到因果关系应该是反过来的。
应该说是曾经的俄耳托斯雨林中有着和失常区一样的奇怪机制。
在“芳卉诗人”陨落、“红池”的污染持续渗透的年间里,“炎苦之地”很有可能早已发生了局部的穿孔,让一些异常地带提前渗漏了出来。
从当时的经验来看,用有序的演奏可以将杂糅的音乐在一定程度上理顺,当时的自己这样做,是因为想知道那首《前奏曲》听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现在的话,有什么其他的意义呢
范宁持续思考着,正准备不管如何先试一试的时候,图克维尔主教提的一个问题,却打断了他的思路,而且这个问题的确提得很是时候——
“鸟呢?”
众人皆怔了一怔。
对啊,听到这么密集层叠的叫声,怎么没看见什么鸟群?
这些林地中是有鸟类生存的,众人一直都有时不时看见一两只停在枝头或飞过高空,但少数鸟儿显然形成不了这么稠密的叫声。
而且当意识到这点后,大家觉得这种杂糅的音色,似乎也不完全像鸟儿了。
几分钟后,大家稍微腾挪脚步,把注意力放在了一颗高大的树木上。
这是一颗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巨大榕树,典型的“独木成林”,完全理不清上方有多少层层重叠的枝桠。
“你上去看一下。”图克维尔说道。
“好。”独臂老司铎杜尔克答应了一声,用了之前帮助汽车通行的类似手段,踩上一堵金色的气墙,徐徐升高了上去。
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几位军士朝杜尔克的周边举起了枪械,范宁和图克维尔也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担心再次落空,杜尔克很快就落回了原地。
“怎么了?”
范宁觉得他的脸色有一丝怪异,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难以认知的事物。
“这树里面,好像长着一些不太好说的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