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时月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入账钱庄(1 / 1)

北宋大相公 思梦语 2997 字 2022-09-10

房间内,陆垚这一晚上可以说是辗转反侧。

本来,今天是一个十分高兴的一天,自己在上午见了好友潘文,跟他一同搞定了足彩方面的事情。虽说因为正式比赛还没有开始,对于初登场的八支参赛队伍,实力只有一个大概估计,所以赔率方面自然不能一下定好,不过除去这个不确定因素之外,其他的事情陆垚与潘文商量的也都差不多了。这足彩经营方面,基本上百分之七八十的地方陆垚都已经决定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到皇上汇报一下自己的想法,按照现在彩票业给赵祯带来的收益,陆垚想着这个足彩方面皇上应该是不会多为难他,应该也是会听他的安排吧。毕竟这足彩的收益,也是要有一部分成为皇家税收的,不管是入了国库还是赵祯自己的腰包,都算是为国家的财政给到了一大笔收入。

当然,为了能够实现收益最大化,足彩还是要跟钱庄结合在一起的。之前的彩票,老百姓基本上都不怎么研究,买那东西也就是图个乐呵,但是足彩可不一样,这可不能是单单买个乐呵,随便选个队伍就下注。足彩当中的说道还是很多的,分析赔率,球队状态,两个队伍的交战历史,队伍风格克制等等因素。说的难听一些,若是没有头脑没什么文化,或者对蹴鞠这方面了解并不多,还真的没有办法通过这足彩赚大钱。而足彩的最大客户,现在来看就应该是朝廷的官员,包括现在还留在汴梁城中的那些学子们了,他们可以说之后会成为足彩的生力军。

然而这些学子们现在却是有心无力,因为他们身上的钱财实在是太少了,所以,钱庄在这个时候开张,是再合适不过的一件事情了。本来,陆垚虽说自己之前赚了不少钱,基本上都成为了这钱庄的本金,但是本金这东西,应该是多多益善,毕竟这古代银行只有陆垚这一家,就算他再怎么精明,毕竟不是经济学专业毕业,而且还有时代限制,陆垚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头一次,所以本钱自然是要多一些。于是就有了之前出售配方给潘元武时候的事情。好在潘元武十分看好陆垚,一口气答应了要给到陆垚二十万贯钱,这可是给了陆垚足够的信心将这个钱庄给经营好,而且,大嫂许氏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后期钱庄交给她来经营陆垚也是十分放心的。

和潘文大概聊过之后,时间也就来到了中午,当下的日子,距离科举考试的放榜时间还比较遥远,而距离新蹴鞠大赛开赛的日子也还有五六天的时间,这段时间对于陆垚来说,可以说是难能可贵的休息时间了,虽说不可能每日完全闲下来,但是比起之前的忙碌生活,陆垚终于可以合理安排每一天的时间,不至于非常劳累。

于是,陆垚打算放个假,做顿火锅,一方面犒劳一下自己,另一方面,也是在为之后美食街和火锅店的事情早做打算。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虽说陆垚这是在做一个火锅实验,但是以陆垚的想法和厨艺,这东西也难吃不到哪里去,为了避免消息走漏,再加上家人在这段时间也没少给到自己帮助,陆垚决定这第一顿火锅就在家中做着吃,这件事情他可是连潘文都没有告诉的。

而作为户部侍郎的陆盱,在吃火锅的时候,通过看陆垚的表情还有他说话的态度,已经能够分析出陆垚接下来的打算,于是找到陆垚单独谈话。不得不说,今天在书房当中的谈话,可以说给陆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实陆盱在陆垚眼中,就是一个典型的北宋官员的形象,十分正直,而且为家庭着想,只不过在陆垚看来,陆盱的政治魄力还有个人能力稍微欠缺了一些。

然而,今天书房的一番谈话,再一次刷新了陆垚对自己父亲的认知。本来在陆垚的想法当中,仕途和买卖他是全都要的一种态度,既可以赚钱为百姓谋福利,又可以通过自己的权力不断增加来做一些实际的事情,双管齐下,对于自己要达成的目标才会更加迅速一些。

不过,对于自己这种看似美好的想法,陆盱却是送给了陆垚四个字。不切实际。陆盱告诉陆垚,这生意就是生意,官场就是官场,一旦入了官场,生意就会成为其他人攻击自己的武器,之前就出现过许多这样的例子,陆盱不希望陆垚到时候也变成那样。

陆盱觉得,陆垚应该全面放弃现在手头的所有产业,如果他决心入仕为官,那就应该做好为官的本分,他相信自己的儿子可以做一个好官,但是,一旦和买卖扯上关系,到时候就会增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陆垚一番仔细思考下来,觉得父亲说的话十分有道理。只不过,如果让自己现在立刻放弃所有的产业,自己也是有些不甘心。一方面,所有的产业现在都已经步入正轨,每个月的收入都十分可观,生意蒸蒸日上,同时这些产业也解决了许多汴梁城中百姓的就业问题,如果这个时候戛然而止,每个产业从负责人到下面的工人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十分棘手,陆垚也不想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产业到此终止。另一方面,钱庄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不管是不是入朝为官,自己的钱庄是必须要开张营业的,这个时候,陆垚每个月是需要有固定的收入存入到钱庄当中来作为流动资金储备的,一旦这些产业全都消失了,那就等于少了一个大头的收入,从财务角度去考虑,现在就关掉所有的产业也是得不偿失的一个办法。

不过,陆盱说的十分在理,于是陆垚决定将自己的定位进行转型,从全面抓工作的老板,转成一个只抽取红利的股东。这样一来,每个产业名义上跟自己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他们只需要每个月给到自己的一部分收入分成就可以,因此如果日后真的有人想要通过这方面对付陆垚,只要账目方面够清晰,陆垚是绝对可以撇清关系的。另外,自己身份的转变,也会带来这些产业负责人的身份转换。陆垚觉得,大部分负责人面对从经营者到老板的这种身份转变,还是非常开心的。不过陆垚也十分清楚,这些负责人们每一个都不是善茬,想要让他们只是一个身份的转变,获得老板的权力,就能够在分成合同上签字,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而且,真的要将产业给到他们去打理,不做出任何准备,那样不出两三年,自己的这些产业都要日落西山。

所以,陆垚自然是做了两手准备,他觉得,自己能够提供给这些负责人他们将来五年、十年甚至更久的发展计划,还有每个产业专业性技术包括难点方面的知识,用这些东西来换自己的三成分成,应该是一笔比较划算的买卖。

自然了,光说不练假把式,陆垚将所有负责人都召集过来之后,进行了一对一的谈话,针对不同的产业做出了不同的指导。结果正如陆垚所料,所有负责人最后都是非常开心的在合同上签了字。这样一来,陆垚既可以保证之后钱庄每个月的固定收益,也通过这个分成合同实现了自己身份上的转变,这样一来,规避了不少日后的风险。通过这件事情,陆垚觉得自己最应该感谢的人,是自己的父亲陆盱。若是这次谈话晚一些到来,等到陆垚已经入仕为官之后,说不定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人盯上自己,想要采取措施就来不及了。

现在这个时候,自己退居二线,更是会给人一种,自己想要好好做官的感觉,在赵祯那里自己也能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何乐不为呢?

直到这次所有负责人的会议结束,陆垚整个一天的心情都是十分愉快的,想着明天早上就有二十万贯钱送到钱庄,陆垚更是十分希望明天早一些到来。然而这个时候,棠溪之前出现的送错文稿的失误,却是将陆垚的心情降低到了冰点。

陆垚知道,这件事情固然棠溪有责任,是因为他的疏忽造成了给曹家韩家两家的文稿送错了,但是真正让陆垚觉得寒心的,是韩韫玉的态度。陆垚其实已经料到,对于自己后来原创的这个新,韩韫玉这种大家闺秀肯定是不会喜欢的,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韩韫玉竟然是在看了自己的新之后,情绪用大发雷霆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而且针对自己写的这篇文稿,更是跟她哥哥韩文远吵了一架,才有了后来韩文远怒气冲冲到陆府找自己要说法的事情。

陆垚对于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不管是诗歌、还是弄出来的产业、还是,都是抱着“你可以不喜欢,但是你要接受它存在”的态度。但是,韩韫玉对于自己原创的,却是一副嗤之以鼻,非常不接受的态度来看待的。

现在的陆垚躺在床上,他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之后的日子,若是跟韩韫玉成婚后,每天两个人基本上就是相敬如宾,说话文绉绉,不会聊风花雪月,只会每日给她讲一些爱恨情仇的凄美爱情故事,隔三岔五再作一首诗给她,韩韫玉呢,就会用一种充满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难道就是陆垚之后想要过的日子么?不得不承认,古代的夫妻关系大多都是这样,但是比起这种相处模式,陆垚倒是觉得,像曹菡那样更自然,或者说更接地气一些的接触方式更适合自己。曹菡的直爽洒脱的性格,倒是更符合自己现代人的身份和观念。虽说在这宋代,曹菡这种性格的女子,十分少见,而且其他人都是对她的这种性格还有做出的性为十分不接受,但是在陆垚看来,这才是正常的女子该有的表现。

通过棠溪送错文稿,引得韩韫玉和曹菡区别对待的这件事情,更加坚定了陆垚心中一直犹豫不决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明天,自己一定要有所行动才是。

这天晚上陆垚很晚才睡着,除了思考这些问题之外,他也在为明天找陈晨商议的事情做着准备。

第二天,天刚刚亮,清晨的时候,棠溪就已经起来了。因为自己昨天的失误,棠溪感到深深的自责,他并不觉得自己见义勇为有错误,而是因为在面对两个文稿不知道顺序的时候,自己存在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能够弄对顺序,结果最后阴差阳错送错了这件事情感到后悔。棠溪知道,自己这个失误的行为,虽说公子并没有怎么怪罪于他,但是从昨天陆垚的反应上来看,棠溪知道自己做错的这件事情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别的不说,这两天公子就要为了自己的失误亲自去到韩府致歉。一旦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影响到陆垚跟韩韫玉的婚事。

通过这件事情,棠溪也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早就已经不再是陆垚保镖身份这么简单了。现在的他是陆垚的管家,对外处理和交接大部分的事情,在有些人眼中,这棠溪代表的就是陆垚,一言一行都会直接对陆垚造成影响。所以,自己在做事情的时候更要小心谨慎,不能给公子带来麻烦。

正因如此,棠溪今天起来的比预定时间还要早许多,他不允许自己再犯任何错误,若是公子因为自己的疏忽再有什么麻烦,自己应该说是无地自容,更没有脸面在陆家呆下去了。

棠溪起来之后,便立刻召集了自己之前所有的兄弟,昨天的时候棠溪就已经派人通知过他们了,今天要跟着棠溪一同去护送钱财,这对于棠溪的兄弟们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毕竟之前他们做的也都是这种类似送镖的买卖。

当然,除了棠溪手下的这几个人之外,今天陈晨也会按照约定时间出现在潘府那里,跟着的是草根队的一票队员,也会参与到押送的任务当中来。对于陈晨,棠溪是一点都不担心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只要是约定时间的事情,陈晨是从来不会迟到的。

棠溪将兄弟们召集起来,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再次强调了这次送镖的重要性,随后就让他们在陆府外面等着,自己去叫陆垚起来。

棠溪本来以为,按照时间来看,公子这个时候应该是睡得很沉,他正想着怎么将陆垚叫起来的时候,到了陆垚房间门口,却听到里面有动静。

没过几秒,陆垚就推门出来了。公子竟然这么早就起来了,棠溪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陆垚昨天晚上肯定是没睡好,现在看上去十分没精神。不用多说,肯定是因为自己昨天做的错事让公子晚上失眠了,看着陆垚现在的样子,棠溪更加自责了。

陆垚倒是不觉得怎样,洗漱吃饭过后,带着棠溪就离开了陆府,跟着棠溪的那些兄弟们一同去到潘府。陆垚并没有选择坐马车,清晨的风吹在脸上十分凉爽,也让陆垚清醒了不少,他决定徒步去到潘府。

因为有其他兄弟在场的原因,棠溪也不想被他们看自己的笑话,所以一路上也没有敢问陆垚为什么失眠,他怕陆垚因为自己昨天的失误再数落自己。

而陆垚这边呢,却是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倒是跟棠溪的这些兄弟们交流了很多。自从陆垚在外城区跟他们见了一面之后,就没有再怎么说过话,这些棠溪的兄弟们也都被他安排到了不同的岗位上。今天大家都来的挺齐,陆垚的话比起之前来说也是多了不少。

相比起跟朝廷的各个大官,包括韩永合、曹国舅他们交流时都要想着该说什么话,见什么人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陆垚更喜欢跟这些人直来直去的说话,有什么就说什么,十分放松。而棠溪的这些兄弟们,虽说知道陆垚现在属于自己的老板,但是跟他说话还像之前一样,没有什么拘束,这也正是陆垚喜欢他们的一点。

再远的路程,有人陪着一起走,就会走的更快,更轻松一些。没多久,众人就到了潘府门口。而此时的潘府门口,可以说是满满当当,好几辆马车都停在了那里,车上装的什么,自然不必多说。好在现在天刚亮,寻常人家基本上都是刚起来的状态,不然这若是白天的时候,单就看热闹的人就肯定让陆垚迈不开步子了。

陆垚看了看,除了自己带来的人马之外,潘府也是出了一些人来跟着一同进行押送这些钱财。陆垚进了潘府当中,到了正厅,看到陈晨还有他手下的草根队的队员们都已经到了,却是没有看到潘文。

潘元武此时也在正厅当中,表示潘文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说是忽然想出了什么关于新蹴鞠的战术,兴冲冲的就离开家去客栈了,显然是跟樊楼队的队员们商量战术去了,所以,潘元武连忙叫来了其他的一些下人,一会儿跟着一同护送钱财去到钱庄。

陆垚简单的跟潘元武打了个招呼,就让陈晨带着草根队的人出去准备,马上出发。毕竟现在时间早,街上没什么人,趁着这个时候,没多少人注意,此时看护钱财是最合适的时间。

潘元武也不敢多留陆垚,毕竟这二十万贯钱是自己的钱财,如果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到了钱庄点查出了岔子,自己这边面子上也不好交代,于是陆垚提出马上要出发的时候,潘元武也是二话不说就让潘家下人们跟着一同去钱庄,他让潘府的管家也一路同行,足见他十分重视这一次钱财的交接。

于是,这二十万贯钱,就在众人的护送之下,朝着陆垚的钱庄而去。

因为钱财数额实在是太多,马车行进速度也比较慢,不过终究是有惊无险,安全到了钱庄,这更大程度上得益于陆垚选的这个时间。若是选在白天或者是夜里,都可能会遭到抢劫,而现在这个天蒙蒙亮的时候,估计那些劫匪们都没起床,再加上这是在汴梁城中,所以治安还是能够保证的。

陆垚钱庄那边,棠溪昨天就已经跟张牟打好了招呼,张牟带着一些陆府的下人们还有自己的朋友们已经等在那里了。钱一到,立刻进行清查。送钱的过程十分顺利,点钱虽说有些麻烦,但是人一多就好办事,没多久,二十万贯钱就已经都查点完毕了。

潘府的管家见事情都已经搞定,钱财上也没出现什么问题,就要告辞离去。陆垚见大家都忙了一上午,于是就提出,让所有护送人员,包括潘府的管家在内,都去自己的酒中仙吃上一顿饭。虽说酒中仙的菜比不过樊楼,但是现在的时辰也不是大吃大喝的时候,能够去酒中仙吃上点简单的小菜,顺便喝上两口好酒也是美事。

潘府管家见下人都是想去,于是也就没有推脱。于是,陆垚让棠溪带着自己手下的兄弟,还有潘府的人,以及陈晨樊楼队的队员去酒中仙吃饭。

棠溪带着人离开了,陆垚又是交代了张牟接下来将钱财保存好,账目记录准确后,将账本直接送到陆府去,交给许氏。

张牟一听,脸上有些遗憾,毕竟他自己也是起早没吃饭就来干活了。陆垚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直接拿出了十贯钱来,交给张牟,让他干完事情之后,带着手下的人,去樊楼吃顿饭,当然,前提是一定要做好钱庄的保卫工作。

张牟一听,立刻喜笑颜开。

钱财的事情解决完毕,陆垚叫着陈晨一起离开钱庄。陈晨知道,陆垚将自己留下,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