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殿下,老身拿出手的东西,难道还要再收回来吗?”
见到李莫愁不敢接受,慕容秋荻直接对郭默开炮了。
得了,本来郭默还坐在一旁看热闹,没想到也被牵扯了进来。
郭默心里很清楚,恐怕这一笔账也得算到自己的头上。
上一次给了黄蓉一本“小无相功”,好歹她们都算是“逍遥派”的传承,黄蓉叫上一声“师姑”,勉强也能说的过去。
现在呢?
李莫愁是黄蓉和慕容嫣的结拜姐妹?
这也太牵强了吧?
“莫愁,既然慕容前辈拿出来了,所谓‘长者赐不可辞’,蓉儿叫一声‘师姑’,慕容姑娘更是叫姑姑的,你们是金兰之好,不妨以后也称呼一声‘师姑’,免得将关系生分了。”
黄蓉在旁边听了,觉得这说话的内容和语气,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当年,让自己收“小无相功”的时候,不是也这一套说辞吗?
“二妹,你就拿着吧,听默哥哥的,以后就跟我一起叫‘师姑’。师姑不是要到临安去吗?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好好孝敬师姑就是了。”
郭默都表态了,黄蓉自然不会拆他的台,她也想看看到底二妹能得到一本什么样的掌法。
“那莫愁就多谢前多谢师姑了——”
武功秘籍,凡是练武之人谁又会真正拒绝呢?
“五毒神掌”和“寒冰绵掌”,虽然在李莫愁手中威力不错,但是她总觉得这算是“邪道”的功夫吧?
黄蓉的那些武功,“兰花拂穴手”、“落英神剑掌”、“一阳指”、“弹指神通”等,看上去都堂堂正正的。
三妹慕容嫣也是家学渊源,自己本门的功夫没练至大成,却被那两门掌法占去了太多的时间。
现在,慕容秋荻送了一门掌法,如果品级不错,李莫愁打算好好研习一番。
“这才对嘛,一门功夫换来一声‘师姑’,这笔买卖很划算嘛。将来到江湖上去了,说出去‘武林三美’都是老身的子侄辈,老身也与有荣焉。”
慕容秋荻仿佛很是高兴,其实她跟黄蓉和李莫愁坐在一起,不明真相的人,也都会认为这是三姐妹。
“蓉儿、莫愁,你们运气真好,认了个好师姑,就能得到一份武功秘籍,真让人羡慕啊——”
郭默有感而发,也多少有些调侃的意味,哪里还有先天高手风范?或者燕王殿下的威仪?
“哦,难道燕王殿下还看得上老身这点儿微末技艺?”
再次见到郭默,慕容秋荻就完看不透他的修为,而郭默给她的感觉,跟当年慕容老家主相似,却又有很大的不同。
她不敢相信,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就可以修炼到这种地步?
“哈哈,如果慕容前辈能送在下一本‘北冥神功’,或者‘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话,在下也可以叫您一声‘师姑’的。”
郭默这句话,说得可是半调侃,半认真的。
在他的概念里,“逍遥派”的功夫,练到极致,恨不得就是修真的存在,尤其那部“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哦,燕王殿下倒是对我门派的秘辛知之甚详啊?可惜,您所说这两门功夫,老身也只是在典籍中见过只言片语,却不知已经失落在哪里了。”
酒宴虽好,总有离别之时。
李遵顼再次跟郭默确定了临安之行,才放他离开,并委婉地表示,“一品堂”会出手清理慕容世家残留的势力。
这个传承了几百年的皇族世家,自此之后未必真就绝迹江湖,却也是惨遭了重创。
“嫣儿,你还是不敢面对他吗?”
昊王宫高处,慕容秋荻和慕容嫣并肩而立,望着离去的郭默三人。
“姑姑,我不知道,只是在被欧阳克囚禁那些日子里,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让你能够光明正大的嫁给他,你愿意吗?”
“我”
沙漠绿洲,龙门客栈。
“冠英的伤势怎么样了?”
郭默三人出了中兴府,就直接来到了龙门客栈,他进西夏皇宫之前,就让陈玄风他们先回到了这里。
尤其还有“听风”、护卫军和马贼军的几百人,总得有领头来稳住了,要是出了差错,只会跟西夏军起冲突的。
“郭老弟,冠英应该是被欧阳克毒掌伤了,没有及时救治,又在水牢里泡了那么多天,要想根治恐怕会麻烦一些。”
陆乘风一直守在儿子的床前,回来之后就给陆冠英面检查了一番,那些外伤都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唯独内伤却不容易恢复。
“让我来看看。”
郭默要亲自出手,陆乘风自然乐见其成。
盏茶功夫之后,郭默也检查完毕。
“冠英此次受伤的确很重,而且有可能影响到他的修为。”
“这些年他为了我东奔西走,自己的功夫也落了下,如果此时有一流的境界,应当不会遭此劫难。”
“殿下,您千万别这么说,能够为殿下做事,冠英义不容辞,受了点儿伤算什么?”
见到郭默自责,躺在床上的陆冠英,竟然想挣扎着起来。
“好了,你躺着吧,借着这次养伤的机会,你跟封戈一起,跟着我一年吧,都好好地打磨一下自己的功夫。”
“你以后就专修‘九阴真经’吧,先修炼其中的‘九阴疗伤篇’,配合桃花岛的丹药,坚持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你跟封戈的功夫,半斤八两,都要加把劲儿,三十岁之前达不到一流境界,此生一流就是你们的极限了。”
“郭老弟,太感谢你了,要不是怕师尊怪罪,我都想让冠英也拜在你的门下”
其实不是怪罪不怪罪的,桃花岛作为一个武林圣地,现在自然也是一个宗门的存在。
自“东邪”黄药师起,算是开宗立派了,二代弟子算上黄蓉就有八人,且各个身手不凡,颇有大派之风。
但是,到了三代弟子却有些不景气。
大徒弟陈玄风和二徒弟梅超风,现在门下空虚。
三徒弟曲灵风又英年早逝,撇下一个傻姑,能会些防身的功夫就不错了。
四徒弟陆乘风之子陆冠英,也是中人之姿,却已经是三代弟子里,用来顶门立户的了。
而五徒弟武眠风的儿子,武南天已经拜入郭默的门下。
老六冯默风,已经志不在武学。
老七金玉风,才收进门,自己还都在学习过程中。
郭默又怎好把陆冠英再抢过来?
“四师兄,以咱们的交情,冠英在不在我门下又有什么区别呢?我能教给徒弟们的,同样部都可以教给冠英的。”
郭默这话说的不假,前两年也的确如此,只是这几年陆冠英先是进了“敦武军”,又调到“皇城司”,后来来到西夏,加入“听风”。
都没什么机会能见到郭默,更不用说跟他学功夫了。
“四师兄,经过这次事情,我觉得还是你亲自坐镇西夏为好,将据点就放在银州城,无论是到关中,还是到河东,距离上也都适中。”
“要吸取这次的教训,每布一个点,要更加隐秘,力量配备也更足一些,宁愿少布几个城池,也要将弟兄们的安放在第一位。”
“大师兄,你先留在西夏帮四师兄镇一年场子吧,等冠英和封戈他们回来了,你再回燕王府。”
郭默还是不放心陆乘风的安,又不想就这样从西夏撤出去,只好把陈玄风也留了下来。
“郭老弟,你放心吧,我一定都听老四的安排,他让我打谁我就打谁。”
“铜尸”对郭默的安排,倒是从来没有打过折扣,何况这还是关系到自己师弟的安危。
“五师兄已经在长安立住脚了,你们这边上正轨之后,也可以跟他取得联系,整个西部从北到南就能够连成一片。”
这一大片区域,就是当年的强秦之地,就算是汉唐时期,也是着重发展的地方,可惜这几百年来整个都没落了。
三天之后,没有再发现欧阳克的行踪,郭默等人也该离开了。
还是在龙门客栈设立了据点,不过更侧重于经营打理这个地方,留下了足足五十人。
二十人日常留守,经营这座客栈。
剩下三十人分为两队,扮成行走的客商,来回从中兴府到太原之间的商路。
至于中兴府内,郭默暂时没让人过去。
没有了慕容世家的存在,剩下的势力就只有西夏皇宫,在眼前这种情况下,再派人过去设点总说不过去。
带来的马贼兵,像之前的那样,先郭默他们一步回到银州城,化整为零,部潜伏在银州。
这座离大宋领土很近的大城,已经被郭默惦记上了,他不想自己在西夏再做无根之萍了。
可惜,刚刚跟西夏的两代国主吃过饭,也不好意思直接出兵攻打吧?
这倒是一件让郭默头疼的事情。
在银州停留的时间久一些,这里已经恢复了跟太原之间的情报联系,河北战场的最新消息也传到了郭默的手上。
“哎,功亏一篑啊,郭老弟这个拖雷是怎么回事?他难道不知道他老子是怎么死的吗?”
陈玄风恨恨不平地道。
原来,郭默离开后,河北整个战局交到了孟共的手里。
孟共是一个极其稳重的人,在他的战略思想里,极其推重“以防为主、防守反击”。
他在拿下河间府之后,将能调动的人马,部调到了恩州。
一万燕王护卫军,两万五千名“敦武军”和五万名“靖难军”,足有八万五千人的大军。
准备了七天的攻城器械,才浩浩荡荡地开向真定府。
可是,等他们兵临城下的时候,却得到了一座空城。
窝阔台在三日之前,已经军撤走,只是封闭了城门,并且在城头上遍布草人,广插旗帜,装出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
兵不血刃拿下了真定府,孟共却高兴不起来,召集众将在真定府府衙议事,河北经略安抚使刘克庄也在应邀之列。
“诸位,我等受燕王所托鏖兵河北,今日虽然兵不血刃拿下了真定府,但是这窝阔台够狠的,把城的人都掠走了,所有物资也丝毫没留下,这就是一座空城啊。”
“此次我等出军十万,如今拿下八州府之地,而大名府、真定府和河间府,至少都要留五千驻军,而其他五地每处至少也要两千人驻守。”
“如此一来,就剩下七万五千人,窝阔台退回中都城,那里至少也会有三万左右的人马驻守,我想问问诸位对攻打中都城有何看法?”
“靖难军”的郭靖、华筝、秦钜,和燕王护卫军的赵成宇,以及张世杰、武南天和哈吉等人,都在大堂就座。
“孟都统,以小子之见,窝阔台如此果断地放弃了真定府,而将所有的人口和物资都裹挟而去,我觉得他未必会死守中都城。”
坐在下边的张世杰突然说话了。
“哦,世杰,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对于张世杰,孟共很是熟悉,也非常看好和喜爱。
郭默扔给他照看了将近两年时间,他跟张世杰的关系,也是亦师亦友,知道这小子脑瓜子好使,想法也常常出人意表。
“我们十万之众来袭,几乎没有任何的损伤,而窝阔台所属三万之众,恐怕都算不得精锐。”
“真正的精锐,已经在去年的中都血战,和之前大名府外的血战中战损了。此次,中都增援过来的人马,不过是当初被留下的守城之人而已。”
“在真定府守不住,换到中都就能守住吗?除非他再多出一些兵马来。”
众人也赞成张世杰的说法。
议论了半天,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只能稳扎稳打,一边派出大量斥候,向北探查蒙古军的动向,一边刘克庄就开始着手恢复河北这八个州府的民生。
三日之后,孟共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窝阔台直接带人退出了居庸关,回大漠去了。
临走之前,居然将中都城让给了原本应该在高丽的拖雷,而此时拖雷已经亲率一万五千蒙古铁骑,开进了中都城。
这个变化完出乎孟共等众将的意料,连华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孟共不敢自专,才派人将这里的情况,详细地写成军报,向去了西夏的郭默呈报。
“是血浓于水?还是利益大于一切呢?”
看着孟共发过来的军报,郭默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热情且仗义的蒙古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