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蓁笑看着他。
就是不说话
沈少从,“你倒是说话啊?一直笑什么?”
“我是高兴你有这样的朋友能关心我。”顾蓁蓁将方几上的水果推到他身前,“吃点吧,怕是你身边的人也没想到准备这些,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身边有没有侍女服侍呢?只有安叔一个吗?”
“有安叔一个就已经够麻烦了。”沈少从后来才想起来,“对了,还有一个墨七,是东方阁里的,从小和我一同长大的,人办事糊涂脑子又蠢,说也说不明白。”
躲在暗处的墨七嘴角抽了抽。
他真有主子说的那么笨吗?
顾蓁蓁抿嘴笑,“听起来倒是有趣,以后有机会见见。那你在阁里都做些什么?”
“平日里阁里接到任务了,我会过问一下,觉得有趣的就自己亲自己去办,当作是打发时间了。你也知道我没有朋友,后来认识了你,阁里的事情过问的也不多了,多是我舅舅在管。”
听到他又提起自己的舅舅,顾蓁蓁便想到了阁里的老怪物,“你们东方阁里有懂药理的人,你平时接触的多吗?你的毒他们也医治不好吗?”
沈少从摇头,“我中的毒从哪里中的都不知道,而且怎么解我舅舅也寻了很多年的办法,一直也没有眉目,只能治出药丸压制。”
“你舅舅也懂这个?”
“自然,阁里的矩子若是不懂药理,那怎么行?我们阁里的毒和解药,都是我舅舅在管。”沈少从看她,“你不懂这个?”
顾蓁蓁呆住了,张了张嘴,“阁里只有你舅舅懂那个吗?”
“也不算是只有我舅舅懂,他下面还有手下,不过医术都不如他。”
顾蓁蓁这才松了口气。
沈少从笑道,“你在想什么?对了,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严明武并不适合你,你就是想定下婚事,也不该那般着急,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这个我懂的。”顾蓁蓁先前受到惊吓,这时恢复过来了,也不想再问阁里的事,“其实我已经放弃了。”
“放弃?那你今日在郊外还说那样的话,还是晚上回到家里想开的?”
“我只说我对男子的选择,又没有说只选择他,是大家误会了。”顾蓁蓁眨眨眼睛,“至于严明武那边,不用我去做什么,相信严夫人也等不得了,她不会让我嫁进镇国公府,既然这样,那我就等着好了。”
“原来如此,你早说我又何必这么担心。”
顾蓁蓁好笑道,“谁让你担心了?我看你是瞎操心。”
沈少从眯着眼睛,像只偷听了鱼的猫,此时怕是被骂上几句,也不会不高兴。
夜太深,顾蓁蓁赶人回去休息。
沈少从笑着从顾府里出来,结果在院子里看到了舅舅。
孟胜看着侄子,“你不喜欢呆在药铺,我还以为是你是恼我将你身边的人都换了,今日才明白原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这话有打趣的意思。
平日里这事沈少从还防着舅舅,今日心情高兴,也就多说了几句,“左右祖父那边也不高兴我在外面,我也不想回去看他脸色,干脆搬到蓁蓁这里来,平日里几个人凑到一起也方便。”
“蓁蓁?看来你与二姑娘关系很近,二姑娘可知道你的心思?”孟胜笑问。
“舅舅,我们只是朋友,什么心思不心思的,你可不要瞎说,坏了她的名声,她喜欢的是严明武,两家也快结亲了。”沈少从带着舅舅进了屋,两人坐下后,他才道,“舅舅怎么这么晚进来了?”
“你的身子这些日子怎么样了?若不是担心你,我也不会大半夜跑来,再说若是被顾二姑娘看到了,又怎么解释我的身份?”
“说你是我舅舅就行了,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原本就是事实。”沈少从不以为意。
孟胜的眸子闪了闪,“也好,明面上我也有别的身份掩饰着,不会让人起疑。”孟胜让他将手腕递过来,要给他把脉,却被拒绝了,“你可是身子又犯病了不想让我知道?一次次拒绝我给你把脉,就是想瞒着我是不是?”
“舅舅,都说一个病人半个大夫,我对自己的身体还算是了解,这个月犯了两次,但是吃过药丸都压制了下去,没有太折腾,你就按着先前的药方给我配药就是了,这些年不是也这么过来的吗?”沈少从垂下眼帘,“每次见面都要把脉,总会让我记着自己是个病人,我也想像他们一样,做个正常人活着。”
孟胜已经升起的疑心又退了下去,“你就是正常人,不过是中了毒,只要毒解了,自然可以像他们一样。”
“怎么可能呢?整日里连真脸都不能见人。”沈少从自嘲道,“罢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好在还有舅舅这个亲人,又多了几个朋友,足矣。”
“不许说这些丧气的话,你还要成家立业呢,舅舅也要帮你带孩子呢。”孟胜也不再提把脉的事,“这些日子阁里又接到了任务,都是针对二皇子一派的,你怎么看?”
“阁里的事都是舅舅做主,就舅舅看着办吧。”沈少从推托道,“舅舅知道我现在在书院,每日里忙着温书,哪里有空管那些,我寻了夫子过来,一会儿还要温书呢。”
“哈哈哈,还真要考科举啊?好好好,舅舅不耽误你温书,但是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孟胜没再多呆,正好有墨者寻过来,便走了。
沈少从浑身无骨的往软榻里一靠,看到墨七进来,挑了挑眉。
“主子还要温书吗?”
沈少从刚想说不用,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即打起精神来,大手一挥,“让夫子进来吧。”
顾府里,顾蓁蓁已经入睡了,而沈少从还在跟着夫子温书,如今字早就认全了,现在主要是学习里面的内容和练字。
沈少从聪明,书里的东西学的快,练字就是再吃能吃苦,那也是需要时间才能练出来的。
直到天色泛亮,沈少从才让夫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