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一个月寒假就被我这样折腾完了，寒假作业还是最后三天加班加点赶出来的，幸好我学习成绩还可以，能够在最后一天前竣工。

然而，阿牛就头大了，他还得抄我的作业。要是换作以前，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到我家里去抄我的寒假作业。但现在不行了，因为我家的房子倒塌后，我就住在他家里了。

李二叔和二婶眼中的我有多懂事，他们家的阿牛就有多糟心，这就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吧。在他们近乎全天候“监考”的情况下，阿牛哪敢抄我寒假作业啊，他一天里咬烂了三根笔头，都做不了几题。

所以，阿牛只能打游击战。大部分的作业还是等二叔他们都睡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阿牛躲在被窝里挑灯夜战赶工期完成的。

“凡哥啊，咱俩商量个事情，以后咱放学了先别回家，做完作业了再回，否则天天熬夜，我怕我会英年早逝。”

阿牛一本正经地对我建议道。

“额，你就不能用心学习一下么？二叔和二婶就你一个儿子，他们对你有多少期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好好学习，他们将来肯定会很失望的。要不这样，我可以答应你，以后放学了咱们先不回家。但不是为了让你抄我的作业，而是我抽时间教你怎么做作业。这样的话，你就能真的学到东西，到时候考试也不至于老是不及格了。”

为了阿牛好，更是为了让李二叔和二婶放心，我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阿牛向我摆了摆手，无奈地吐槽道：“唉，我也不想，但一对着这些作业，我就头晕犯困。数学语文这些科目，你要是教我，我还能听得进去，毕竟我觉得以后应该用得上。但是那个英语，我实在是由心底抵触。我就不懂了，我以后又不出国，干嘛非得学习英语，对我而言学习英语几乎是浪费精力，我还不如去打球呢。但让人生气的是，这英语居然还是主考科目，不学都不行。我实在不明白了，一门外语成了必修主科目，不就是典型的文化不自信，崇洋媚外么？”

我哭笑不得：“哈哈，好像很有道理！我也不太喜欢学习英语，纯粹是为了应付考试的。要说英语学得好，也并非没有好处。你看那个常来你家吃饭的温婷，人家英语就很好，听的都是英文歌，看的是英语原声和字母的电影，感觉她的英语水平不比咱们的英语老师差。这应该就是城里孩子的优势吧，听说他们幼儿园就开始学习英语，还经常上那些课外补习班，直接跟洋老师学习的。我看，要是她给你补习英语，你应该能听得进去。不过可惜啊，人家都是回城里上学的，跟咱们农村不是一路的。”

阿牛不屑道：“她有啥牛的？数学比我还烂。诶，别提她了，咱就这么说定了。我还得赶紧抄完我的寒假作业，不然又得挨批评1

我无法预料的是，就因为阿牛的这个建议，让我们遇上了一连串的怪事，温婷更是险些送了命。

在阿牛通宵奋战的努力下，他总算赶在开学那天完成了寒假作业。

“你这小子，怎么了？两个那么大的黑眼圈，整晚兴奋得睡不着啊？开学第一天就当国宝了？”

早上起来吃早餐，二婶看到阿牛那副模样，没好气地训道。

“额…我这是加班做作业！是勤奋1

阿牛辩解道。

“哎呦，你这叫自作自受。但凡你平时花点时间做作业，少去擒蛇挖鼠的，至于临时抱佛脚么。你瞧瞧人家小凡，哪用得着通宵抱佛脚的！？”

二婶习惯性打击阿牛，他们家就这样，每天不是老子训儿子，就是老妈训儿子。但自从我来了他家住，他们训阿牛的时候，总喜欢带上我。

“哼，小凡也跟我一起擒蛇挖鼠的，我们还一起摸鱼挑鸟窝1

阿牛不服气地小声嘀咕着。

我听着脸都红了，眼看二婶要爆发，我赶紧出声替阿牛解围道：“二婶，粥喝完了。包子我们带路上吃，今天开学不能迟到。阿牛，咱们走了1

阿牛不傻，知道我是替他解围，赶紧又喝了一大口粥，抄起三个包子，随意提起书包就跟我跑了。

我们小学就在李家村和张家村之间的空地里，听说那以前还是公社的晒谷常改革开放后，才把这里规划建成了小学的。

由于学生不多，一个年级也就一个班，学校就一栋四层的楼房，教师办公室和学生教室都在里面了。

除了教学楼，近年由镇里的企业资助还加建了一个学生饭堂，和教职工宿舍楼。

以前听说老师和学生都是带午饭到学校的，吃的都是放了一个上午的冷饭菜，下午放学了老师和学生一起回家去。由于条件太差，早几年老师都是来自李家村和张家村的自愿者，乡村教师。很多时候还是一人身兼多职，不仅仅一个人教语数英，还跨几个年级教。他们为山村的孩子付出了很多，却不是编制岗位，没有职称，纯属奉献，跟城里的老师的待遇压根没法比。

我们现在的老校长张老头，就是这么一位默默为村里孩子教育奉献了三十多年的乡村教师，深受两村村民的敬重。每到开家长会的时候，那些来开会的家长都曾经是他的学生。

张老头一直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们都是园丁，孩子是祖国未来的花朵。这活再苦再累，咱也要坚持让未来的花朵在山村里绽放，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1

这些年，国家开展全面脱贫工作，乡村教育，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山村教育得到了很大的重视。

张老头这些乡村教师也都转正了，退休后可以领到国家发放的退休金。

学校的设施也在企业资助，村民捐赠的支持下日益完善。我们学校的运动场去年年底刚动工，预计这个学期就能建好投入使用，那样我们也有正规的足球场和篮球场了。

从阿牛家到学校大约要走四公里，半个小时的步行路程。路上村里的孩子都是结伴而行，一路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半个小时的路程，不知不觉就走完了。校长张老头和我们班主任还亲自站在学校的门口欢迎学生们回来！

阿牛奇怪地问我：“凡哥，这是咋回事呢？班主任李老师出来欢迎还说得过去，连校长张老头都出来欢迎咱们，有点不正常1

我笑道：“我哪知道什么情况，说不定不是在等我们的，只是碰巧遇上罢了1

我话刚说完，一辆商务轿车开了过来，刚好停在我们学校的门外，车门一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对我喊道：“哥，等等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