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了!老实了!姑奶奶,你就放过我吧。”彭昆痛的都快晕了,哪还敢再有别的什么心思,怂的那叫一个彻底。
苏宜佳进了堂屋,拖出把椅子,直接坐在他面前。
“好好想,今天想不出来,你就一直趴在这。”她用铁钳在地上敲了敲。
彭昆吓的打了个哆嗦,哪还敢说半句二话。
“我想!我这就想!”
二十年前的事确实是有点久,但除非那个产婆是每年都要不做人事,否则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
“我记得苏家当时是你爹跑过来请我奶的,塞了不少钱呢。别人接生也就两块、三块,满月了再送十个红鸡蛋。但你爸给了一张大团结,偷偷摸摸的带着我奶出的门。
后来我奶回来了,还反复叮嘱我,绝对不能说她去了苏家接生。为了封我的嘴,她还去市里的供销社,给我买了半斤大白兔奶糖。”彭昆没一会,便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不少内容。
那个时候的大白兔奶糖可不便宜。
七颗糖就能泡出一杯奶呢,很多人都拿那当营养品来吃。
这样一来报酬就肯定不是,一张大团结就能打发的。
苏宜佳身上逐渐升起股冷压。
虽然她基本上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但得到了证实后,还是有些没办法接受的。
彭昆抬起头,偷偷看着那似乎没打算发火的姑娘,才继续道:“我被打我认了,谁让我自己动了歪心思,但你从我这拿走信息,总得给点报酬吧?你若是给我一张大团结,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总结出来,给你详详细细说一下。”
“十块钱就你自己的胡编乱造,连个证据都没有,你当我傻呢?”苏宜佳鄙夷的嘲讽了句。
彭昆却信誓旦旦的道:“我保证绝对是物超所值的信息。”
“你说说看,若是真能让我觉得还行,我就给你这钱。”苏宜佳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有屁快放。
可彭昆却一脸戒备的看着她,像是生怕他把事都说了,最后会被赖账。
苏宜佳不耐烦的催促,“赶紧的,再吊着我胃口,我就没兴趣了。”
“我记得当年你爹在传出你娘怀孕的前一个月,也偷偷来找了趟我奶,我没看到给了多少钱,但应该不少吧。反正那天我吃到了鸡蛋羹,还有荷包蛋,后来一个多月的样,村子里就突然传出来你娘怀孕四个月的消息。
女人怀了几个月,才知道自己怀孕的不少,但你爹明明早就来请过我奶,怎么可能一个月后才突然就知道了?后来就是你爹偷偷请我奶去接生,隔了有好几天,你爹早上大家刚去上工,就又来了次。
还是把我奶请去接生,但我知道我奶去了,但没有给人接生。因为她带了多少药出去,就带了多少药回来。那些药当时都是我弄的,因为我已经十多岁了,又没去田里赚工分,所以家里这种小事就都是我来做。
后来中午就传出你娘在家里不小心摔了跤,所以早产了。不过好在生的还算顺利,所以人没太伤着。但怎么可能?若真是早产,好些药都会直接用完的。而且这次你爹应该又是给了不少钱。”彭昆说了老长一段。
看起来好像每句话都在说着重点,可每句都踩在苏宜佳的猜测上。
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一切,那就等同于废话了。
“你奶奶有没有什么手段,让一个产妇死在生产当中?”苏宜佳突然问了句。
彭昆还陷入二十年前的回忆。
猛的听到她的问题,他吓得背脊一凉。
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当然可以,事实上稍微有本事的,这手艺怎么可能不会。这事真正难的是,怎么让别人看不出。但二十年前藏在你家的孕妇,看不看的出来也不重要吧?毕竟她都要偷偷藏着了,还有谁会管她的死活。”彭昆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实在是太难听了。
苏宜佳握着煤球钳子的手紧了紧,“你手上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这都过去了二十年,能有什么证据。”彭昆只觉得她这么强人所难,就只是单纯的想赖账。
可苏宜佳却从口袋里掏出张大团结,送给了还趴在地上的男人。
彭昆赶忙将钱一下抢了过去。
看着他拼命把钱往兜里揣的模样,苏宜佳才开口道:“你若是能找到实质性的证据给我,我会给你更多的报酬。”
“两百可以吗?”彭昆见她这么爽快,便立刻冲她比了个手势。
苏宜佳死死的皱着眉,“你这是拿我当冤大头了?”
“就算是现在发生的事,想要拿到证据也得好几十吧?那我要找给你的,可是二十年前的证据,那么长的时间还能保存下来,两百块应该不贵吧?而且我知道你是觉得你现在的爹娘不是你的亲爹、新妈,想要找到亲爹妈。
二十年前你们老苏家可不富裕,怎么可能有人连着几次给我奶奶不菲的报酬?你要真不是苏家亲生的,那你爹娘就很有可能是有钱人。我给你找证据,让你有办法认回你的亲爹,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两百块钱真的多吗?”彭昆抬起头,寸步不让的直视着穆苏宜佳。
那好像确实是不太多。
苏宜佳不置可否的挑挑眉,“行吧,你要是真有办法弄到实质性的证据,我就给你两百块。”
“你放心,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找看,我奶到底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彭坤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行,你若是找到了,就来这个地址找我。东西一定要交到我手上,若是让我知道你半路把东西卖给了别人,我保证你绝对有命赚无命花。”苏宜佳手上的煤球钳子,指着彭坤点了点。
“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你放心,这是我们两个的交易,我就算要涨价,那也是跟你要啊。”彭昆里话外都透露出,真要是让他找到了证据,他肯定是会涨价的。
但苏宜佳根本没把涨价放在眼里,只要能得到证据,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行,那你找快点,我可没多少耐性。”她起身,也不再管还躺在地上的彭坤,直接走出了院子。
刚踏出半个身子,她眼角的余光就看到边上,似乎有道影子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