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他还送了辛漪一套云微陶新作的茶盏。
辛漪辞了仇掌柜,从云微陶出来。
路上孩童嬉闹,有孩子不小心撞了她。
辛漪一个踉跄没站稳,人往后倒去,手中的陶器飞出去,哐当一声砸在过路的马车上。
“是谁个没长眼的?”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辛漪来不及多想,便被人用力拉扯起来。
“是你这个不长眼的贱蹄子砸了我胡家的马车?”
辛漪蹙眉,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抬眸一看。
“是你?!”尖声女子颇感意外,随后扯着唇角狠狠地瞪着辛漪。
辛漪愣了一下,这高高大大的女子,不就是那天在郑绣娘绣坊里的那个胡家的仆人吗?
“你这贱蹄子是故意的是吧?”女子的嗓门又高又细,气势汹汹的,附近的路人都往这边看来。
辛漪直皱眉,这人真是不讲理。
不过她确实不小心砸了人家的车,便和气道歉:“对不住。才刚几个孩童在路中嬉闹撞到我,手中瓷器不小心脱手飞了出去。”
“不知可有伤到车中的人?”
几个路人看了一眼马车,有热心的便说:“没有,马车结实着呢。”
“倒是娘子的瓷器碎了。”
辛漪放了心,没伤到人就好。
可高个嬷嬷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辛漪,扯着桑门道:“怎么,你砸了我胡家的车,没伤到人就没事了吗?”
辛漪微蹙眉,问:“不知娘子想要如何?”
高个嬷嬷对着围观的路人道:“你们听听,她这是什么态度?砸了我胡家的车,就这态度。”
人群中有人看不过眼,便劝道:“我瞧着这位小娘子是被嬉闹的孩童撞了,也不是有意的。”
有人附和:“就是,马车那么结实,连个印子都没留下,就听到你在这儿嚷嚷,胡家怎么了,胡家是皇亲国戚还是什么?”
高个嬷嬷没想到众人都向着辛漪,一时牛脾气上来,指着辛漪道:“她就是故意的,惊吓了我家小娘子,得赔钱。”
辛漪无奈:“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不知娘子想要赔多少?”
路人嗤笑:“你这不是撒泼耍滑吗?人家这位小娘子还被人撞倒了呢,瓷瓶都碎了,找谁赔去?”
“按我说啊,都是意外,都散了吧。”
也有人小声嘀咕:“都说商人多奸诈,都当街讹钱了。”
有人问:“这胡家什么来头?”
路人回道:“城中富户,当街讹钱,为富不仁啊。”
胡云娘原想让自己的嬷嬷当街给辛漪难堪,没想到说着说着,怎么就扯到胡家为富不仁了?
她气得掀帘出来,恨恨看着辛漪:“贱人!真是阴魂不散。”
新仇旧恨,让她怎么不生气。
辛漪微拧眉心,眸色已没有先前的和气:“胡娘子,几天不见,您的气色不错。”
气色这么好,还有力气出来骂人,像是受惊吓的吗?
路人明白过来,嗤笑:“瞧着也不像是被惊吓到的样子,更像是气急败坏。”
“这胡家还真是,欺人太甚。”
“贱蹄子。”高个嬷嬷看到自家小娘子生气,反手就给辛漪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