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漪心一沉,那来传话的人说了刘氏已经病入膏肓,只有钟老神医才能救。
可这外头长长的队伍,排到她估计天都黑了,也不知道刘氏等不等得了。
便问道:“我们有个病人情况危急,可否请小哥通融一下,让我见一见钟神医?”
伙计摇摇头,没好气地说:“来这里找钟神医的,谁不都是情况危急?再急也得排队着来。”
辛漪道:“是真的很危急,昨日去城外避难所的郎中都没法治,可否请小哥通融一下?”
伙计在医馆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些患者家属夸大其词,就是为了不想排队。
他以为辛漪也是这样的人,没好气地哼道:“就你家的病人急?来到这里的,哪个不是危急的?不排队就让开,别人还要排。”
伙计说话不客气,堂中排队的患者家属听到伙计的话,纷纷骂辛漪:“就你家急?别想插队,否则对你不客气。”
辛漪自动忽略队伍中的叫骂声,她要求插队确实不对。可刘氏等不了,请不到钟神医可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柜台后面的药房里走出一位年轻人,听到屋中叫骂声不断,便出口问道。
伙计看到年轻人,忙堆了笑脸道:“有人想插队,已经被小的训斥了一顿。”
那年轻人面相和善,没有因为伙计的话而对辛漪冷眼相看。他看向辛漪和气地问:“你家人有什么急症?”
辛漪看他和气,便如实相告:“是城外的避难所的病人,昨日去的郎中治不好,都说只有回春堂的钟神医才能治。”
那年轻人微挑眉,眸中隐隐有喜色。回头吩咐药童拿来药箱,对辛漪道:“我跟你去瞧瞧。”
辛
漪愣了愣,便听伙计说道:“这位是咱们回春堂的少东家,钟神医的传人,算你运气好,咱们钟郎中很少来医馆。”
是这样吗?
辛漪有些狐疑地看着那眉眼间明显有些兴奋的年轻人,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年轻人看辛漪还在发愣,便催促:“走啊,不是说很急吗?”
辛漪回过神来,问道:“你是钟神医的传人?”
年轻人笑道:“正是,在下钟灵,娘子可叫我一声钟小神医。”
辛漪看着他稍显稚嫩的眉眼,猜他年龄应该在十七八岁。听到有病患,他眼底那抹兴奋的亮光,让她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小神医这三个字。
只那叫做钟灵的郎中已经走出门去,辛漪没办法,钟神医见不到,希望这位钟小郎中真的有几把刷子。
只好跟了出来。
钟灵瞧出辛漪不相信他,不过他向来宽心,没把这轻视放在心上。
问辛漪:“你说的避难所,可是先前那批腹痛泄泻的灾民?”
辛漪应道:“是的。昨日去的郎中说没法救。”
钟灵倒是一脸轻松,说道:“我行医多年,还没有我治不好的病例。”
辛漪一时无语。暗叹年轻人自信过了头也不好。
钟灵似乎是看穿了辛漪的心思,挑眉笑道:“不信?到时候你就该感谢我了。”
辛漪暗自无奈,只好希望他真的像自己吹的那样厉害吧。
两辆马车出了城,停在避难所的门口。
“我们要去避疾堂。”周崇亮了腰牌,守在门口的衙卫不敢阻拦,领着辛漪等人去避疾堂。
在避疾堂的一处屋檐下,看到奄奄一息的刘氏,还有守在一旁的春荷还有她的弟弟妹妹。
看到辛漪来,春荷那哭得红肿的眼睛又滚下
泪来。跑过来跪在辛漪面前磕头:“大姑娘,求求您救救我娘吧。求求您了大姑娘。”
她的弟弟秋生和妹妹冬儿也爬过来跪下求辛漪。
辛漪自从上次收完土豆后就没见过春荷,原本长得结实的小姑娘,如今瘦得跟竹竿似的。
眼里已没有往日的神采。
忙把姐弟三人拉了起来:“快别哭了,我带了郎中来,先让郎中看一看。”
春荷这才起身。
那钟灵看着躺在屋檐下奄奄一息的刘氏,皱了皱眉责备:“怎么把病人放在外头吹风?”
春荷抹了一把泪,气愤说道:“是那泼皮,仗着自己的身份为非作歹,让人把我娘从屋里赶出来。”
“什么人如此猖狂?”钟灵随口问道。说着蹲下来给刘氏把脉。
春荷看他皱着眉头,便不敢出声,怕打扰了他看脉。
辛漪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别担心,等你娘好了,咱再找那泼皮算账。”
这里有衙卫守着,还有人敢在官差眼皮底下为非作歹,也不知对方是何来头。
春荷点点头,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她娘。
钟灵把了一会儿脉,面色有些凝重,吩咐身后的药童:“把她抬进屋里,她不能再受凉了。”
“是。”
他的药童上来,准备把刘氏抬进去。
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这妇人不吉利,官差大哥能让她留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你们把人抬进去,若是害其他的病人死了,可别怪我不提醒你们。”
辛漪和钟灵都回头看向说话的人,只见是一个光着半边膀子的粗汉子,身后还跟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壮汉。
辛漪微蹙眉,这人她见过。
“你胡说!”春荷激动地指着苗大山,气得手都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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