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封的严严实实的信,封清皓看向霍启明。
“咳,”霍启明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我知道事关重大,就没敢私自拆开,这些信里我们就只看了那一封,别的都没看过。”说着,把他跟赵暖晴看过的那个标着齐家商队线路图的信指了出来。
“你不用急着解释,本王自然是信得过你们夫妻的。只是,”封清皓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这些东西你们是怎么弄回家的?”
来了,来了,他带着他要命的问题走来了。赵暖晴闭了闭眼,刚想假装自己是一只花瓶,就听到她和霍启明的房间里传出了响动,当即欣喜异常,立马丢下一句“孩子们醒了,我去看看。”之后,不仗义的逃之夭夭了。
霍启明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抽了抽,见封清皓也被吸引了一部分注意力,心里暗暗给儿子们竖了个拇指,然后有正了正脸色,对封清皓说道:“那天暖晴发现顾家少爷和他的随从要对嫁妆动手脚,然后······”
“然后她就想到了黑吃黑?”封清皓挑了挑眉问。
“咳咳,”霍启明略带尴尬的咳了两下,接着说道:“先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毕竟当初那霍小莲还曾算计过草民。”
说到这儿,封清皓也想起了暗卫给他穿来的消息,眼神怪异的盯着霍启明的脸看了半天,“然后呢?”
“然后趁着看马车的人去吃饭的功夫,暖晴就从马车里把拿几个箱子拖了出来,然后丢到了旁边的树沟沟里。当时人又多,也乱,那霍家的饭菜又着实有油水,于是也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们的动作,等天黑了我们俩就把箱子都弄回来了。”
他这解释说合理也合理,说有漏洞也有漏洞,但封清皓倒是没抓着不放,作为一个地位很高的上位者,他很清楚有些事情难得糊涂,他那高高在上的皇兄就是太较真儿了,才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
权力是个好东西,能让人为所欲为;但权力同样也是个害人的东西,它能让人迷失自我,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这些东西本王要带走,但这些还要在你这儿放一阵子,至于这些,”封清皓用脚踢了踢那三箱子首饰、字画一类的东西,“本王就赏给你们了。”
“谢王爷赏。”霍启明躬身行礼。
“还有,这件事情本王希望能够到此为止,至于顾家那边你们先应付着,估计很快他们就没有精力来招惹你们了。”封清皓又说。
“是,王爷,草民一家必定守口如瓶。”霍启明再次躬身一揖。
“还有一件事,”封清皓盯着霍启明的眼睛说:“子墨只启蒙是不够的,有些该学的东西也应该学起来了。霍启明,我知道你的能力,不要让本王和四皇子失望。”
“这······”霍启明一惊,最后还是躬身一揖到地,“草民明白了。”
“嗯,那本王要休息了,你出去吧1
“王爷不看看子墨吗?他应该已经收拾好了。”
“······还是算了,本王知道你们待他很好就够了。”封清皓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并且一整天都没露面,连午饭都是霍启明给他端进屋里吃的。
“爹爹,家里来了客人吗?”霍子辰一起来就感觉到了家里的气氛不同寻常,等到中午的时候又见娘亲做了比平时更加丰富的午饭,爹爹还端了一部分进了厢房,于是等霍启明一出来就问道。
“客人,吃饭1霍子墨在美食当前的时候总是那么的言简意赅。
“是爹爹的一个朋友,昨夜赶了一夜路来看望爹爹,现在正在休息,你跟弟弟玩儿的时候小声一些,不要吵到客人休息,知道吗?”
“子墨不吵,子墨最乖。”霍子墨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头萌萌地抬头冲赵暖晴笑,“娘亲给做好吃的。”
屋里的封清皓听得嘴角狂抽,终于了解了赵暖晴对他说子墨对吃执着的意思。不过,听了一会儿他又笑了,能这样简单地活着也挺好,不用经历那些背叛、算计。
晚上等赵暖晴哄睡了孩子,就看到霍启明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看样子正是之前他们在箱子里找到的那些之一。
她询问地看着他,用眼神说:“走啦?”
没意外地看到他点了点头,然后把手里的信封递了过来。
“给我的?”赵暖晴惊奇了,“是什么?”
“银票,”霍启明说:“你先去把东西收起来。”
“哦,好。”
赵暖晴起身去了房间,霍启明也跟了过去,看着她挥手把屋里的几个箱子收进了空间,走过去坐到床上,半晌才说道:“要变天了。”
“你说什么?”收好箱子后赵暖晴就想回去睡觉的,但她看霍启明没走,而且好像情绪还有些低落的样子,就也没好意思提回去睡觉,这会儿正无聊地打着哈欠。
“我说,要变天了。”霍启明又重复了一遍。
“快要冬天了嘛,肯定要······”赵暖晴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霍启明:“你的意思是······?”
霍启明没有说话,只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你上辈子也有这事儿吗?”赵暖晴问。
“没有,上辈子根本就没有宣王爷和封子墨,四皇子登基后曾经迎两口棺椁进皇陵,而且还是立的无字碑。”
“你的意思,”赵暖晴的眼睛瞪得史无前例的大,她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儿,“不会是······那样吧?”
霍启明看着她点了点头,“上辈子四皇子登基时年号为献,他驾崩的时候我曾经在御前伴驾,献帝那时候已经弥留,我听到他含含糊糊地说什么‘皇兄帮你把天下治理好了,’我当时还很奇怪,现在看来,他嘴里的那人应该就是子墨。”
“所以我们改变了历史?”想到这个可能,赵暖晴兴奋了一下,紧接着又蔫儿了,“以后麻烦就更多了。”她往床上一倒,“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我想过得那种优哉游哉的日子啊1
“这些先放放,我们现在眼前就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霍启明坐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的脸说道。
“是什么?”赵暖晴兴致缺缺地问。
“子墨的教育问题。”霍启明说:“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万一四皇子没改上辈子的初衷,那么以后子墨就有可能是未来的帝王,帝王心术要从小就学起的。”
“你是不是疯了?子墨才三岁。帝王心术?”
“上辈子我是献帝的托孤大臣之一,当时的小太子也只有三岁,已经开始听政了,每天早上卯时正开始早朝,之后要到御书房有我们几个轮流给他授课,还要听我们给他念奏章,然后引导着他批阅,由我们代笔。”
“你们也太不是人了吧?才三岁的孩子就要经受你们这么惨无人道的折磨了。”
“他是献帝唯一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儿子,那个位置就只能他来坐。就算他不能像他的父辈一样开疆拓土,但也绝不能做一个昏君。”霍启明的态度前所未有的严肃。
“唉,可怜的子墨,”赵暖晴不知道今天封清皓都对霍启明说了些什么,让他突然变了个样,但也知道就算将来霍子墨不当这个皇帝,但该懂的东西他还是要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