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尬在了原地,有些进退两难,只能向刘侍郎投去询问的目光。
只是尚未得到回应,李三思笑声便至,“别看了,今天你们走不掉的,人你必须得交出来。”
说完他往前走了一步,剑气如影随形,强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惊起满地空慌。
阿蒙虽然惊慌不安,但他职责在身,故而并未后退半步,反而强行将周年林拉入自己的武道结界中,这一举动倒是让李三思有些意外。
他点了点头,笑道,“倒是条汉子,可惜你站错了队。”
阿蒙无奈说道,“这位大人,您别让我为难。”
“为难?”
李三思摇摇头,“你要是知道自己护着的是谁后,只怕就不会再为难了,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将身边那人交给我......”
闻言至此,阿蒙很是不解,刚想问个清楚,沉默许久的刘侍郎却忽然走了过来,拦在二人中间。
“阿蒙,多说无益,还不快走?”
他轻斥一声,语气显得有些急促。
惯有的沉稳心态也在此时有了些许的波动。
阿蒙无奈叹了口气,心想不是我不想走,而是如今剑气满屋,谁敢乱动?
得亏那位铜牌大人看上去不像不讲理的人,要不然只怕自己早就嗝屁了。也正是想到这里,阿蒙才开始怀疑起侍郎大人这位好友的身份来。
满身血迹,说明他不久前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袖袍裹面,说明他的身份十分敏感,不能轻易暴露。
再联想起铜牌大人的话,以及自家侍郎大人愈发焦躁的心态,阿蒙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同时也想到了某种可能。
只是他并没有深究,很快便又将所有猜测强行压入心底。
无条件的尊重,信任,并且服从自家侍郎大人的任何安排,是他每日都会提醒自己的事情。
且不管蒙面人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位,就算真的是,他也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将其安全带到城北老宅。
这便是令人敬佩的职业素养。
所以很快,阿蒙便将心头顾虑完全抛下。
哪怕心有不安,此刻的他也只能继续向前。
刘侍郎看出了他的顾虑,沉声到,“你尽管走,他的剑气虽强,但是只能杀一人。”
说完他当即挺直了身子,像位勇士一样指了指李三思手中灿烈的剑光,“本官纵横朝堂数年,终日与人斗智斗勇,却还从未和任何人有过一招一式的武力争斗。今日,却是兴致来了,想要试试看。凤起小兄弟,你不妨出剑,本官愿以半生官途来领教一番,兴许,能扛得住。”
阿蒙呆住了,“大人,您……”
“快走!”
刘侍郎头也不回,只是冷喝了一声。
语气很是决然。
李三思摇头失语……这不是开玩笑吗?剑气摧折之下,你这老头能不能留个全尸都是问题,竟然还想着试试看。
试试就得逝世。
你这死的轻巧,自己可就得背上一个杀害朝廷命官的大锅。
小铜牌对于刘叔文的想法心知肚明,知道对方就是想利用这一点来制衡自己,让自己无法顺利出剑。
可他似乎忽略了一点,执笔人办案,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行动。
毕竟相亲相爱大家庭,团队意识极强。
算算时间,兄弟们应该也快到了吧?……李三思忽然望向窗外,数着时间等待。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与对峙当中。
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就在这时,沉默于阿蒙身后的周年林忽然摇了摇头,心绪愈发低沉。
他知道这位执笔人的小铜牌最近风头正盛,不仅首辅大人和国师大人对他很是欣赏,就连陛下都在朝堂上对其称赞有加。
如今朝堂上下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大都抱着招揽的心思。
六部尚书更是不止一次提过要将其拉入自己的阵营中。
这样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铜牌,还真不是一个正三品的刑部左侍郎能够招惹的。
至少现在不能招惹。
尤其是在不占理的情况下。
周年林深深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想自己的伯牙老哥再为自己担责,他已经为自己做的够多了。
一百三十七条人命,无论背后的真相是什么,自己都已经难逃罪责。
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躲得了一世吗?
有些罪,只能自己来扛。
别人无法替代。
想到这里,周年林忽然拍了拍阿蒙的肩膀,示意他让开。
随后走到台前,目光落在李三思身上,平静说道,“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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