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谈酷拉皮卡才多大年纪，学习念能力又花费了多少年……眼前这位叫镇元子的少年，到底多大？</p>
“谈不上是师父，他资质绝佳，我只是给他开个念，他自己就练起来了。”景旸谦虚地说，“大家也不是很熟，就不用客套了，说说吧，酷拉皮卡究竟是个怎么消失法了？”</p>
讴司叹了一声，说道：“说是消失，但10天过去，我恐怕他已经凶多吉少。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p>
“这点你放心，他还没死。”</p>
讴司疑惑地看向景旸。</p>
景旸重复道：“我已经确认过，他还没死。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最要紧的当然是找到酷拉皮卡。在那之前，你先把发生了什么仔细讲讲。”</p>
讴司这才明白过来，看来酷拉皮卡与眼前这个他实际上的少年师父之间，存在某种联络的方法，或者至少是可以确认对方生死状态的特殊手段？</p>
“原来他最后把手机扔出来，就是为了让捡到手机的人，能够与你取得联系……”</p>
讴司摇头叹息，去沙发上坐下，将10天前发生的事情，对景旸与小滴娓娓道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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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仙水山上，酷拉皮卡拷打那个青年画家，取回一对火红眼的同时，又找出其它三对火红眼的下落，其中两对火红眼的持有人身份比较清楚，因此他拜托景旸二人去找回其中一对，而自己负责找回另外两对。</p>
这两对火红眼里，持有者身份比较清楚的，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白领。</p>
酷拉皮卡没有费多少工夫，就从对方的家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藏在暗格里的那对火红眼。</p>
道德感比较强烈的小酷同学，第一次偷盗之后，内心愧疚了好一阵子，时常一个人EMO得不行，觉得自己真的是在堕落。</p>
取回一对同伴的眼睛，自己却好像内心失去了一些什么。</p>
溶液里火一样燃烧的眼瞳，似乎是死去的同伴在凝视着自己……</p>
最痛苦的事情，并非是渴望报仇而不得，最痛苦的，是自己或许有可能会对复仇这件事产生动摇。</p>
书里的大道理不是讲了吗，沉溺在仇恨中毫无意义，活在当下才对得起死去的人。</p>
可我也本该一同死去的！</p>
酷拉皮卡双眼燃烧起火焰，与溶液中的火红眼对视几秒，他默默地将之收起。</p>
但是剩下的这一对火红眼，持有者的身份信息就比较少了。</p>
酷拉皮卡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才慢慢查出更多的蛛丝马迹，最终将目标锁定——对方是一名新兴CULT的教祖。</p>
……讴司当然不可能知道以上的过程。</p>
他第一次碰见酷拉皮卡时，则是在他们都盯上了这个教祖的时候。</p>
……</p>
“我虽然不是专业的赏金猎人，但出于我个人的兴趣，比较厌恶这种蛊惑人心，甚至残害普通人的教祖之流的货色，所以就领了这家伙的赏金任务。”</p>
讴司戴满各式戒指的双手交叉相握，低着头缓缓说道，“为了方便潜入，我装作信徒，潜入这个小CULT组织之中，也是因此认识了酷拉皮卡。”</p>
“这少年实在是不会伪装。”讴司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的眼神与那些真信徒完全不同，在教祖先生发表演讲的时候，他总是清醒又鄙视地投去眼神，简直恨不得要用眼神将对方千刀万剐一样。”</p>
景旸道：“他不是不会演戏，而是不屑这么做。如果同流合污，哪怕是假装的，也会有自己变脏了的感觉。”</p>
讴司道：“没错。”</p>
“一个教祖而已，酷拉皮卡是为了找出对方藏着的火红眼，虚与委蛇也就罢了。可你是奔着对方头顶的赏金去的，既然已经见到他，怎么没有直接动手？”</p>
“我想你已经猜到原因了。”讴司叹了口气，“没错，这位教祖是念能力者。”</p>
顿了顿，他恨恨道：“而且，这家伙将他的那些信徒，当做可以牺牲的挡箭牌……”</p>
“入教仪式，相当于他念能力的条件，虔诚信教后，就会变成他的肉盾。”景旸问道，“——类似这样的感觉？”</p>
讴司点头道：“他大概率就是操作系。”</p>
“我打算继续观察，你也知道，操作系一类的念能力，必须先搞清楚对方的能力条件，否则一个不慎，就容易中招。中了招，就满盘皆输，就好像他的那些信徒那样。”讴司苦笑，“不过酷拉皮卡似乎不在意这一点，他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好吧，别这样看我，后来我当然知道了，他是在寻找火红眼。那个教祖手里收藏了一对火红眼。”</p>
景旸继续看着他。</p>
讴司叹道：“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教祖一语道破了酷拉皮卡的身份。我也没想到，全世界都认为已经被幻影旅团灭绝的窟卢塔族，居然还有幸存者。”</p>
酷拉皮卡在外的大部分时间都会佩戴黑色美瞳，以掩盖他情绪激动时显露的火红眼特征。</p>
那教祖又是怎么隔着美瞳看出来的？</p>
……是念气？</p>
景旸想到，酷拉皮卡进入火红眼状态时，浑身的念气会直接暴涨。</p>
如果那个所谓教祖对窟卢塔族的这个特征有所了解的话……</p>
“我们大意了。不，应该说，是我大意了。”讴司懊悔道，“我只以为那家伙可以让他的信徒充当他的肉盾，谁知道他还能血祭他的信徒，让他的念能力极大地增强……特别是，他同样献祭了自己的性命，念能力本身就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情况下。”</p>
回想起当时的惨烈又诡异的情景，讴司仍然心悸。</p>
“我不知道他启动了什么样的念能力，但这类教祖的角色原本也不像是正常人，他识破酷拉皮卡的身份后就更加疯癫，嘴里总是念叨着‘火红眼’，‘没想到还有活的’，‘太好了’之类的话……”</p>
……</p>
“无生观音，千手如来！”</p>
“真佛怒视目，血红人间！”</p>
“哈哈哈哈……”</p>
随着癫狂的叫喊声，原本还有些肥胖的教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相对的是他身上涌出的如同黑火般的扭曲念力澎湃而出！</p>
如同从地狱之中咆哮而出，在整个会场内席卷、肆虐，扫荡一切，吞食一切！</p>
“不好，快走！”酷拉皮卡大喊，身上维持着『坚』，抬手具现化出海豚书架。</p>
一只玉佛项坠在枯瘦如柴的教祖颈间晃动着，如同一颗奇点，将汹涌而出的如同地狱里喷涌的黑色念力鲸吞。</p>
“无生观音，千手如来……”</p>
教祖的皮肉紧贴着骨头，已经不具人形。</p>
“真佛怒目，血红人间……”</p>
教祖的血肉燃烧，只剩下一具骨架依稀可见，很快在黑色的烈火念气中，随着他诡异的笑声缓缓蒸发。</p>
在最后的关头，酷拉皮卡身上的念气变化成骷髅骑士，大手一抓将讴司扔了出去，炮弹一般斜向上撞穿几层天花板回到了外面的阳光下的地面上，与之相比，他最后扔出来的手机就显得有些难以察觉，被掩埋在废墟的缝隙里。</p>
教团活动的会场变得空寂一片，只剩下一个个黑色的人形阴影留在地上、墙壁上，像是人类蒸发后残存的渣滓。</p>
“叮”……</p>
小玉佛坠落在地，随着最后一点黑火念气的漩涡一卷，同样跟着消失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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