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顾不上疲累欲死,紧随安德鲁身后。
当安德鲁蹲伏下来的同时,她也将手按在了安德鲁的肩膀上,准备再次进入联手状态。
却听安德鲁说“你先休息一下,先稳住魔导境。我试试看如果一个人治不好她,你再帮我不迟。”
芭芭拉点点头,停下了发动到一半的水火相济,手却没有离开安德鲁的肩膀。
内海沙漠是很开阔的,风呼呼地吹过,不急不徐。然而现场除了风声,一时间竟是没有其他的任何声音。
所有人都顾不上欢呼胜利,便又屏息收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似乎稍微发出一点声响,就会从周围的沙漠之中跳出什么怪兽般。
“冷静,冷静!”安德鲁在心里告诉自己。
深吸一口气,安德鲁强忍疲惫,开始专心为霜霜治疗。
药老和琳达都在一旁看着,随时准备帮忙,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还能帮什么。
琳达在第一次双火战争的时候,和安德鲁在流火圣盾的暖火寺见过面,当时她还以为安德鲁是归隐之地的人。
对于安德鲁的治疗能力之强,琳达当时就印象深刻之极。
然而此时,看到安德鲁开始动手之后,琳达还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面露震撼之色。
安德鲁作为水魔法领主,已经全盘通晓水神留下来的“水祭祀系列”。
以魔导境巅峰的实力,施展水祭祀系列魔法,治疗效果再怎么强,也不会让旁人生出太大的惊异。
然而此时安德鲁对霜霜展开治疗,却不只是动用水祭祀系列而已。
在治疗魔法之中,安德鲁很自然地注入了少量的世界表层规则,以及极其微量、却让整个治疗的效力都发生了质的改变的一缕世界底层规则!
“果然如此!我的位阶,果然已经跟不上我的领悟了。”安德鲁终于确认了这一点。
和芭芭拉联手体验过神级的力量,尤其是亲自触碰过那蕴含着火神旭的终极传承的“生命之火”之后,安德鲁的修行领悟突飞猛进。
位阶仍停留在魔导境巅峰,短时间内实在没办法再强行提升了,即便是开了“灭火升级法”这个挂也做不到了。
但提前对世界表层规则、乃至底层规则的一些领悟,还是让安德鲁发挥出了正常的魔导境巅峰强者,绝不可能发挥出来的魔法治疗效力。
不只是琳达,琳达身旁的药老、归隐之地十二长老、甚至是其他现场的并不特别懂得治疗魔法的人,看着此刻安德鲁的魔法手段,都忍不住生出一种——这不是在“治疗”而已,而是在“重塑”,如造物之主般重塑一个生命体——如此这般的感受!
“夸张了吧?错觉么?”不止一人心中犯嘀咕。
却见霜霜轻轻哼了一声,本已意识模糊的她,重又恢复了一丝清醒。
“还好么?是谁伤的你?”安德鲁一边维持着治疗魔法的输入,一边轻声问道,“是……利兹马特么?”
听到利兹马特这个名字,贝鲁会长脸色一变,现场其他人却都有些茫然。
对于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而言,魔法公会的最高首领,就是刚刚死去的霍利加尔了。
一时间竟无人明白安德鲁这是在说什么,因为此前根本就没听过“利兹马特”这个名字。
安德鲁的口吻、脸色,却已是无比严肃。
治疗过程中,安德鲁确认了不是旧伤复发。
眼前的霜霜,毫无疑问就是那北国雪山之下的冰棺中的女巫。
看到她的时候,安德鲁就知道,自己派去北国的那道分身携带的“苏生”魔法,已然奏效。
霜霜胸口的血色龙爪印消失不见。
安德鲁很确定,那导致了霜霜不得不在冰棺中沉睡这么多年的远古时代留下的伤势,已然痊愈。
既然不是旧伤复发,那么就是从冰棺中醒来之后,所受的伤了。
还是在治疗过程中确认的霜霜很强!
比霍利加尔强,比自己和芭芭拉联手状态下的短暂神级强。
如此强者,却被打伤成这样!
她能被谁打伤?
谁能将她打伤?
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
霜霜苍白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快……”
“什么?”安德鲁又凑近了些,周围的众人则看着安德鲁的脸色。
下一刻就看到,安德鲁的脸色明显僵了僵。
手掌按在安德鲁肩膀上的芭芭拉更是感觉到安德鲁的身子微不可察但又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因为安德鲁凑近之后,终于从霜霜口中听到的是“……快……逃!”
……
……
同一时间,火焰世界的西部,不久前还是学者堡垒和龙石塔的所在之地的前线。
一支小分队驻守在原地,并没有随暖火商会的大部队回援野火领。
这同样是贝鲁会长的命令“看着那底比斯火山群,看着就好,其他什么都不要管!一旦有任何异动,立刻汇报!”
关于贪欲之龙利兹马特,关于火焰世界的历史秘辛,贝鲁会长肯定知道得不如和梁直接对话过的安德鲁多,但也绝对不少。
他知道利兹马特的存在,也知道利兹马特就沉睡在底比斯火山的最深处,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安排。
“也不知道内海沙漠那边,战况怎么样了……”
此时这支留守前线的小队的队长皱着眉头,有些无聊。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学者堡垒都飞跑了,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守着一片火山群浪费时间?
“听说野火领那边,好像是安德鲁那家伙回来了。没记错的话,王庭谈判结束之后,安德鲁是被凯瑟琳那个贱女人给抓走,然后一起失踪的吧?”
小队长喃喃。
提到凯瑟琳的时候,则是咬牙切齿。
这小队长正是熊孩子哈维尔!
当然了,熊孩子什么的,只是他一直以来做出的假象。
暖火商会的大小姐被凯瑟琳这个亲妹妹害死之后,贝鲁会长夫妇隐忍不发,假装不知。
哈维尔作为那位商会大小姐唯一留下的孩子,也为了生存,装出一副熊孩子的模样,装了这么多年。
一直到王庭谈判,才卸去伪装,和凯瑟琳彻底撕破了脸。
哈维尔身旁是一个红色劲装的少女,却是流火圣盾那位同样死于凯瑟琳之手的城守吉米的副官,红衣。
哈维尔也好,红衣也罢,包括法尔克爷爷,都是凯瑟琳(女刺客)手下的受害者。
他们要么被凯瑟琳害死了亲友,要么惨败于凯瑟琳之手,心中存着伤痛和仇恨,然后化仇恨为力量,各自隐忍努力,为复仇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