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灵公主信心满满的来抓女干,最后却一无所获,还因此惊动了外祖母,落下一个冲动莽撞的名声。
虽然大长公主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经此一次,外祖母大抵要对她失望了。
可如今她孤身在大晋,虽有大魏公主的头衔,但还得靠外祖母的庇护才能成事。
所以,送大长公主回上院后,丹灵没有急着走,而是等下人退下后,向大长公主跪下请罪认错。
「外祖母,今晚是灵儿莽撞了,还请外祖母不要生灵儿的气……」
大长公主堪堪躺下,见此又坐起身,示意金嬷嬷扶她起身。
「你贵为一国公主,那有随便给人下跪的道理?」
大长公主招手让她到床边坐下,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教导着。
「再说,今日之事,只是小事一桩,你不必太往心里去。」
「可这一次,确实是灵儿冲动了,没有调查清楚,就冒冒失失的跑了过去,还惊动外祖母……」
丹灵愧疚的低着头,道:「方才若不是外祖母拉着,只怕我就要推门进去了,到时,得罪了表哥表姐不说,那翊王殿下的随侍也在书房,若是被他知道,传进翊王的耳朵里,我就成了那善妒的小人了……」
大长公主看着她这么快就认清了自己错处,欣慰道:「你能明白就最好不过了,下次小心些就好。」
丹灵乖乖应下。
大长公主想了想,问她:「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丹灵此次回大晋,就是冲着李翊来的。
可如今李翊已明确的拒绝了她,她再留下也没意思了。
大长公主以为她会知难而退,对李翊死心,从而回大魏去,没想丹灵毫不在意的一笑,道:「我难得回来一次,定要好好陪足了外祖母再走。再者,大表哥的婚期马上就快到了,我总得喝完大表哥的喜酒再走,外祖母你可不要赶我走。」
大长公主笑了,道:「我求之不得,那里会舍得赶你走。不过……」
说到这里,大长公主话语一顿,稍显迟疑道:「你在宫里住了这么久,应该听说过五殿下,他年龄与你相仿,也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上回我去宫里,贤妃娘娘就在操心此事,若是你肯舍而求之,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五殿下。」
丹灵眼前马上浮现出一个十岁的羞涩青年来,每每看到她,还会脸红。
论长相气度以及谋略,这个皇五子真是差了翊王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莫说比不上翊王,连睿王都差了一大截,就是一个草包皇子。
丹灵心里微微一沉——难道外祖母当真相信了翊王中意的女子就是陆晚,所以急着将她给推开嫁给其他人了?
面上,丹灵故做羞涩一笑道:「很晚了,外祖母早些睡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明天再来看望外祖母。」
说罢,就起身告辞离开。
丹灵走后,大长公主也没了睡意,靠坐在床上垂眸沉吟。
金嬷嬷将床边的灯火移得近一些,问道:「公主可是在想小公子的事?」
大长公主看着面前的忠仆,无奈一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金嬷嬷替她将帐帘也挽起来,问道:「公主准备怎么办?」
大长公主眸光微闪,冷冷笑道:「那陈王是真的沉得气,既然如此,咱们就不跟他玩了,认了阿晞,以后他若再来问我们要人,就没这么简单了。」
金嬷嬷跟了大长公主这么多年,那里会不懂她的心思,道:「公主难道也相信丹灵公主先前的话,以为翊王中意的姑娘,是咱们的二姑娘么?」
若非如此,大长公主是绝不
会轻易认下阿晞的。
大长公主也不瞒她,道:「丹灵毕竟年轻,有些事她看不出来,可却瞒不过本宫的眼睛。」
金嬷嬷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公主是指那长侍卫今晚也出现在青松院的事?」
大长公主点点头:「二丫头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长侍卫在青松院的时候去,你不觉得可疑么?」
「再者,那长侍卫明明也在书房里,可二丫头却与承裕当着他的面说着阿晞的事,以承裕大大咧咧的性子,可能考虑不到,可二丫头那般慎密的性子,她岂会在一个外人面前,谈她弟弟的私事?」
金嬷嬷诧然:「公主的意思,二姑娘与长侍卫是相熟的?」
大长公主眸光如刃,点头道:「那长亭,很有可能是来替翊王来给她送消息的,所以她与翊王的关系,只怕不同寻常。」
她若是与长亭相熟,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与长亭的主子翊王是相熟的。
「若真是如此,倒是如了公主的愿了。」
金嬷嬷知道的,大长公主一直希望陆家能出一个太子妃,这样,陆家与皇权就能再次紧紧捆绑在一起,那怕等她百年归去,陆家也有了支柱,不用担心树倒猢狲散了。
大长公主却蹙紧眉毛伤神道:「你可知道,方才我得知屋内那男人不是翊王时,还暗下松下一口气来。」
金嬷嬷面容一凛。
「二丫头心思太深沉厉害了,偏偏对陆家又有仇恨,这样一个人若是让她攀上高枝,成了太子妃,对咱们陆家,不是好事,只是祸事。」
金嬷嬷劝道:「但她身上终归流着陆家人的血,而她回府也好几年了,与陆家众人相处也算融洽,岂会再记恨以前的事?」
「太晚了。」大长公主蹙眉叹息,「从那孟氏被活活烧死开始,她对陆家就只有恨了。」
金嬷嬷也怔住了,半晌后小心问道:「公主,那如今要怎么办?」
大长公主想了想,眸光看向卧房东面的一排暗格,冷冷道:「你将最上面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
金嬷嬷依言踩着凳子将暗格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包粉末来。
不用看,金嬷嬷也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心里头巨颤,捧着东西迟疑问道:「公主,这东西是要给二姑娘……」
「不,给阿晞的。」
年过七旬的老妇人,鬓角银发在灯火下折射的冷芒,一如她此刻吐出的话语瘆人。
「每天给他服用一点,让它慢慢浸到他五脏六腑。」
「日后,不论陆晚也好,陈王也罢,本宫都可以借此毒物将阿晞的性命攥在手里,他们敢不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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