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眸,和叶一泽四目相对。
从他的眼中,顾筱感受不到太多的悲伤,只有淡淡的平静。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崔清对他这个情敌的骨血若即若离,所以叶一泽对他也没有太深的感情。
见顾筱出现,守在门口的铁甲人首领立刻上前一步。
“见过主人。”
音落,其余铁甲人们也齐声向顾筱行礼。
掌柜们见状,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就是叶家的新家主?!”
尽管顾筱很不想承认,但此刻也只能点头。
“是,很不幸,叶桐留下的烂摊子,让我给接了。”
闻言,掌柜们的脸上立刻阴云转晴!
“太好了!这小子拿着碧玉簪,却屁用没有,但你是一家之主,这种时候总该出来拿个主意,不能让大家伙儿坐吃山空吧?”
“所以你们就围在这儿,不让叶子溟去求助,欺负他孤零零一个人?”顾筱冷下脸,沉声质问。
“你们一个个都是当掌柜的,不嫌丢人呐?”
被顾筱一怼,众人瞬间无话可说。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顾筱的头疼总算好些,然后转过身看了看四周,却不见牛兰的身影。
她不是管家吗?
外人都闹到家门口了,这是多好的耀武扬威的机会,她竟然舍得放过?
顾筱纳闷地问叶子溟:“对了,牛兰人呢?”
听到问话,叶子溟这才咽了泪,将脸从大哥的怀里退出来,转回头对上顾筱的目光,回答道:“她……不见了……”
“不见了?”顾筱不理解。
叶子溟吸了吸鼻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惭愧。
“隆恩镇的胡莱县令派人过来当天,牛管家就突然消失不见。晴柔说,她看见牛兰背着包袱,连夜往老家的方向走了……”
顾筱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这时,旁边一个掌柜冷呵道:“她不跑才怪呢!官府突然拿秦豆子自缢的事做文章,她这个当事人,怕被追究,可不得开溜?”
她刚说完,另一个掌柜就气愤地接过话。
“秦豆子欠债不还,牛兰去追债,天经地义!她怕什么?”
又一个掌柜补充道:“可她却擅作主张,囚禁了秦豆子八十岁的老母亲,又派人殴打秦豆子,还色胆包天,逼迫他卖身还债!秦豆子受不了玷污,可不就想不开了吗?”
“她那是作孽!秦豆子一死,他那老母亲气急攻心,也跟着去了!”
听到这里,顾筱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案子竟还有这种内情!?
“但这都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案子一出,叶夫人便立马派人好生安葬秦家母子,官府那边也打点好,怎么会突然翻案重查呢?”
众人对此十分不解。
有的猜是牛兰得罪了什么人;也有的猜是先前跟叶桐曾有过节的对家落井下石;还有的猜测,是上头严抓政绩,胡县令想借机高升,所以才翻出陈年旧案做文章……
总之,她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顾筱被吵得无比烦躁,忍不住喝道:“都给我闭嘴!吵吵闹闹的像话吗?进来坐下,我要一个个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