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阿邕就急忙附和道:“我可以证明,顾家小娘子所言字字属实。”
紧接着,顾筱又提出自己的怀疑。
“至于在他中毒之前,到底有没有供出幕后之人,大概只能问当时牢里的笔官了。”
“这……”胡莱低下头,紧张得直搓手。
孙蔓颜瞧她慌了,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
而胡莱则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想死的心都有。
在众人的目光逼问之下,她只得松口坦白:“那天我不在县衙,是杨主簿带着周郎君去探的监,好像……后来是周郎君和那刺客单独聊的……”
胡莱话没说完,阿邕便勃然大怒。
“你个昏官!”
耳边陡然炸开的音量,将胡莱吓了一大跳。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他看去。
整个赌坊大堂瞬间鸦雀无声。
只见阿邕冷下脸,死死的瞪着胡莱,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胡莱现在可能已经被翻来覆去杀死几百次了。
就连顾筱也被他不同于以往的强大气场震慑住。
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眼睁睁看着阿邕单手背在身后,每说一个字就逼近胡莱一步。
“按律,审问犯人,至少需要两名衙役在场,且必须有专人记录口供!你不仅放纵手下徇私,还懈怠渎职。这顶官帽,往后不必戴了!”
最后几个音,阿邕突然加重语气。
说完,他刚好就走到胡莱面前,一巴掌呼过去,拍掉胡莱头上代表县官身份的展脚幞头。
胡莱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阿邕脚边。
伸手刚要去捡幞头,却被阿邕喝道:“不许捡!”
胡莱吓得全身一哆嗦,立马缩回手,在衙役的搀扶下才缓缓站起来,狼狈地退到一边,动作之僵硬,堪比风烛残年的老人。
顾筱见阿邕气到不说话,又见孙蔓颜面露疑色,担心阿邕的假身份被戳穿,于是连忙走向胡莱。
将原本打算等这场大雨过后再安排的事,提前告诉她。
“胡大人,劳你派人前往乱葬岗,将刺客的尸体搬回县衙。我已在尸体手指上绑了一根五彩绳,很好辨认。”
闻言,胡莱如遭大赦,连忙感激地点头答应:“好!好好……我这就去……”
她话没说完,就赶忙弯腰捡起地上的展脚幞头,瞥了一眼阿邕,见他面色不善,便也不敢戴上,只抱在怀里。
然后领着一干衙役匆匆冒雨离开,唯恐逃之不及似的。
胡莱和她的人一走,赌场大堂瞬间空掉大半。
孙蔓颜气得面色铁青,但也不好发作。
毕竟胡莱开溜,没了官家的名义,自己此刻吩咐下人捉拿顾筱,名不正言不顺。
且不说传出去不好听,届时若被顾筱反咬一口,说自己动用私刑,岂非落人以柄?
孙蔓颜不傻,知道自己棋差一招,不禁怨恨地瞪了一眼阿邕。
都怪这小子,坏了她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