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久见啊。

司机心里如有猫爪子在抓，一直挠个不停，挠得人抓心挠肝的难受。

聂老爷子等人的身影在后视镜中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彻底看不见，司机眼前却始终浮现出老爷子老夫人站在门外依依不舍目送的样子。

他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一眼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的少女，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什么，然而看了半天，并无任何收获。

“大小姐......”司机没话找话，忍不住开口打破车内的沉寂，刚开口却打断。

原来坐在后排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二人的目光在后视镜中直直对上，司机蓦地一惊，那眸中的冷意与不悦几乎化为一把尖锐的利剑，裹挟着势不可挡的力量，狠狠朝他刺来。

只听少女冷冷提醒道：“好好开车！”

司机心下重重一跳，险些以为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年轻时的老爷子，而非一位十几岁的少女——聂家那位胆小怯懦的大小姐！

“......是。”

司机迅速收回目光，掩饰刹那间的压迫和退缩之意。

片刻后，他一个激灵想起大少爷、大少夫人怎么去的，冷汗簌簌而下。

开车时走神，多少事故由此引起！他一个开了十多年车的老司机，竟犯下这样基本、致命的错误！

司机赶忙收紧心神，全神贯注不敢再想其他。

所幸大小姐没再开口，车内再次恢复安静。

一路无话。

车子在小叔一家楼下停下。

“呼——”

司机轻轻喘了口气，平复片刻，这才转身看向后排，轻声道：“大小姐，到了。”

言语间，已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恭敬。

楼上的灯光打下来，隐隐可见少女闭着眼，脑袋侧朝一边，似乎睡着了。

司机不敢多看，很快收回目光转身，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眉宇间浮现几分为难：要把人叫醒吗？在车里睡会不会对身体不好？但贸然将人叫醒会不会不太好......

数不清的问题突然一股脑涌进脑海。

如果是之前，他根本不会想这么多，做完自己分内的事。

他会直接将人叫醒，帮着将行李拎下车，然后麻溜儿的离开。

然而，现在......情况变了。

司机犹豫不决，思考片刻，他还是决定将人叫醒。

“大小姐，醒醒，到了！”司机试着小声叫道。

他顿了顿，接着道：“回家里再睡，在车里睡不舒服。”

“大小姐？”

“大......”

后座安静无声，司机有些犹豫。

“嗯。”

好在聂征没有让他犹豫太久，一声轻“嗯”打断了司机。

想了想，他推开门下车，道：“我去后面给您拎一下行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