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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阁书房,熹微的烛火映在淳于寒刀削斧凿般俊逸的侧脸上。
最后一叠密函处理完毕,淳于寒放下了笔。
沧海立刻奉上备好的茶盏,看了下时辰。
“大人,已经是亥时三刻,可要准备入寝?”
淳于寒眼眸微垂,都已经亥时了,按理说,俞念应该早就巴巴地溜过来给他赔不是了。
端起茶盏,淳于寒清冷的开口却并没有回答沧海的问题。
“今日陆家发丧,丞相府可有什么动静?”
沧海可是跟着淳于寒最久的近卫,他家大人怎么会关心丞相府有没有动静,他关心的是丞相府里的人还差不多。
“丞相府一切正常,只是……”
沧海很是恭谨的卖了个关子,白天在刑司下事情,他也听说了一些,大人虽然是想警示一下俞五小姐,但手法未免有些太过生猛了。
“只是什么。”
淳于寒抬眸,幽深的黑眸叫人看不透神色。
“只是听说丞相府的丫鬟说俞五小姐好像状态不太好,连教习嬷嬷的课程都推迟了。”
沧海也不敢说得太直白,惹了淳于寒不高兴,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淳于寒沉吟,她状态不好,难不成是今天真把她吓到了……
沧海看自家主子好像还在思考,决定冒死推他一推,难得有个敢主动靠近的女子,这样下去非得把人给吓跑了不可。
“大人,恕属下直言,刑司那地方,多少官家小姐进去都是直接吓晕过去的。”
虽然俞念的样子,也不比晕了好多少就是了。
“下去吧。”
淳于寒冷声开口,脑海里回想起俞念那张惨白却强颜欢笑的脸。
一个想法开始在淳于寒的脑中肆意生长。
要不……去看看她?
心里这么想着,不知不觉,淳于寒已经到了南苑的小门口。
既然都来了,那就去看看她吧。
俞念的房间还亮着烛火,淳于寒进去了之后,才发现俞念已经躺在床上睡了。
身体蜷缩成一个小团,怀里抱着个软枕,暖色的烛光透过纱帘照在她的身上,那姿势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俞念已经尽力让自己不要去想白天看到的那些限制级画面,但某些记忆不受控制地出现在她的梦里。
她梦到淳于寒发现了她的秘密,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能有十米长的大钳子,要亲手来拔光她的牙。
“你……听我说……”
淳于寒听到俞念的呓语,掀开她的纱帘,坐在床沿边。
听说人在梦里,说出来的都是肺腑之言,淳于寒有些好奇,俞念会说什么。
少女墨发披散着,秀眉微促,水润的薄唇微微颤动,像是很急切的样子。
淳于寒稍稍俯身,侧耳倾听。
“大人……淳于寒你……”
听清俞念在说什么的淳于寒心头忽然不受控制的猛地一震。
她…竟然叫的是他的名字吗……
有种说不清的情绪笼罩着淳于寒,他想起了俞念的花言巧语,说她一刻见不到他都浑身难受。
难道不是胡诹的,不然她怎么连梦里都还喊着他的名字。
淳于寒正沉思着,身下的俞念忽然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