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莽夫侯爷(1 / 2)

廉书荣眼看着田磊像是一具尸体一样,毫无配合地被侍卫们抬上车,自己嘀咕:“失去亲人,又失去了相依为命的伴侣,年老心死,也许对他来说,死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虞青凤听到了廉书荣的碎碎念,忍不住回怼:

“死是一件最无需着急的事情。也许田磊前面五十年一直在积攒运气,这次度过了这道坎儿,他还能再寻得知己爱人,爱好事业,在往后的三四十年里过上此生最为幸福惬意的生活呢?活着,才有可能。”

“可他已经年过半百……”

“人只能活一次,别说是半百,就是一百岁也得努力好好活下去。”

廉书荣无话可说,仔细琢磨了一下,心悦诚服地给虞青凤竖了个大拇指,再小小泼一点凉水,“行,那你赶快想想你那个三日之赌约如何取胜吧。”

进了溯州城,车队朝镇远侯府而去。

溯州城规模不小,要论最为气派的庭院,镇远侯府若是自称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毕竟是十年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大雍朝的大功臣,陛下封赏的侯门贵族。在溯州,就连知府大人都要鞠躬礼拜。

门前的侍卫进去通秉,也不知道是大理寺侍卫没说清楚,还是侯府侍卫没听明白,总之这么一通秉,就秉了一炷香的时间。

终于,侯府大门敞开,一名中年女眷带领着身后的管家侍从迎了出来。

廉书荣愣了片刻,这才下车。很显然,他一时间没认出来这女眷是谁。下车了,说明认出来了,应该就是他的表姑。

虞青凤与裴无厌下车,站在车前观察议论。

“看穿着打扮,这女子地位不低,应该就是廉书荣的表姑,侯府女主人。可是看她唯唯诺诺没什么气势的样子,又像是女掌事管家。”

虞青凤实话实说,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如果这女子就是表姑,那么非常遗憾,表姑过得不好。

裴无厌小声附和:

“应该是侯爷夫人,据我所知,镇远侯的夫人没有封诰,陛下曾经提过,但是镇远侯婉拒了,说是夫人出身不好。可想而知她在侯府的地位,在镇远侯心中的分量。”

“她是廉大人的表姑,也算出身不好吗?”

“廉书荣的父亲可是上一任光禄寺卿,镇远侯还是大将军的时候便狂放不羁,酒后吐真言,把光禄寺太仆寺贬损得一文不值。”

“懂了,自恃是军功赫赫的大英雄,就瞧不起后勤部门。”虞青凤又眺望气派大门里面,咋舌道,“不光瞧不起光禄寺太仆寺,大理寺也入不了镇远侯的眼,难怪他没有出来亲自迎接。大人,要不让廉大人自己住这儿?”

“怎么?你还会怕受气?”裴无厌指了指虞青凤的嘴。

季夫人热情相迎,问及廉家境况,尤其是廉父廉母之时,甚至还激动落泪。

廉书荣不知所措,只能当个乖乖晚辈,问什么答什么。

季夫人抹了眼泪,又开始替自家夫君谢罪,说什么季侯爷身体不好,还在房中休息,所以没能起身相迎,要先请贵客去劲松殿休息品茶,季侯爷随后便到。

至于说田磊,季夫人也差人先送去了客房,叫下人去请了郎中。

劲松殿名不副实,没有苍松劲柏的古朴大气,反而华而不实,处处彰显着主人的暴发户气质。

虞青凤见过的大宅豪宅的大殿,主位都是两个,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夫妻二人一左一右。

而劲松殿不同,主位就一个,像是迷你拙劣版本的、皇帝上朝的大殿。

廉书荣的表姑季夫人过得怎样,又一次彰显出来。

没有主位可坐,裴无厌只好坐在下方,虞青凤乖乖跟在他身边,站在他身后。

婢女来倒茶,裴无厌特意多要了一只茶杯给虞青凤。

季侯爷迟迟不到,话家常也不能说个没完,裴无厌有意转移话题,便冲廉书荣使了个眼色。

廉书荣会意,从乖乖晚辈变成了公职人员,话锋一转,问道:

“表姑母,大理寺此次前来,是打算复审贾琴被杀案件,还有所谓的曹如意厉鬼复仇案件。听说,在贾琴之前,曹如意的父亲曹大勇也遇害了?”

季夫人一惊,手中茶盏落地摔碎。

虞青凤苦笑。剧组最费的道具是什么?瓷器玻璃。

伤心要手滑、惊讶要手滑、恐惧心虚烦恼忧虑通通要用手滑摔东西来表现。

季夫人的内心写照再清楚不过,她恐惧。

虞青凤本以为季夫人是因为相信厉鬼复仇所以恐惧,但她错了。

“这个,这个,书荣,你们还是去问询他人吧,我,我不能说。侯爷他,他最不喜我议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