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也没动,又近又静,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呼吸。
“晚了。”虞青凤轻轻吐出两个字,是说给裴无厌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裴无厌只感到虞青凤的气息打在自己的喉咙上,喉咙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什么晚了?”
“送出去的礼物想要拿回去,晚了。”
控制不住的喜欢,想要拿回来,也晚了。
玩什么也不该玩感情,撩谁也不该撩裴无厌,想要女主光环就得凭真本事,如今身不由己,虞青凤只能告诉自己,自作自受,活该。
裴无厌后退两步,马上转身。
虞青凤虽然看不到,但可以想见,裴无厌一定又脸红了。她刚想取笑裴无厌,后知后觉自己的脸颊也是火辣辣。
“裴大人在当官之前到底都在忙什么啊?”虞青凤嘴欠的毛病又犯了,一定要趁热打铁,逗弄小奶狗。
“什么忙什么?”裴无厌听出了虞青凤的玩笑口吻,冷冷反问。
“我是说,裴大人也有二十八的高龄了,怎么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这绝对是虞青凤的大实话,内心最大的疑惑。
裴无厌的肩膀一耸,逃也是的朝门口走去,丢下一句:“投身爱好,忙着编手链。”
虞青凤独自一人留在房间,望着手腕上的手链出神。往日与裴无厌的种种全部在脑中重新上演。
已经可以确认的是虞青凤的的确确对裴无厌动了心。
不能确定的是虞青凤到底能不能,该不该对裴无厌动心。
不能确定的还有裴无厌的心。
要不要去确定一下呢?虞青凤不确定。
心里乱成一团,弯弯绕绕,扭曲打结,一如手腕上编织的青色手链。
大清早,四人用过早膳后再度从侯府出发,直奔贺仙姑所在。
清早,与昨晚的热闹截然不同,贺仙姑的小院清冷得很,各个房门紧闭,院子里只有一个丫鬟在清扫。
“你们来了。”丫鬟看到虞青凤他们四人进院,很自然地放下扫帚,跟他们打招呼,“六位里面请。”
看来贺仙姑早有预料,他们还会再来,早就派人在这等着。
裴无厌这次带了两名高手侍卫一同前来,以防万一。一名侍卫打头,一名侍卫殿后。
眼看着丫鬟引路居然把他们带去二楼,虞青凤问道:“不是贺仙姑有规矩,外人不能上楼吗?”
丫鬟在前面一面上楼一面怅然回答:“规矩已经破了,无所谓了。”
虞青凤惊讶之余隐隐放心,这是不是说明曹如意要对他们坦白了呢?
到了二楼,丫鬟推开了房门,又率先进入。
六个人进入房间,房间里一目了然,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廉书荣不满地问丫鬟。
“如各位所见,就是这个意思,”丫鬟苦笑,“人去楼空,从此溯州,哦不,是世间,再无贺仙姑。”
“跑了?”虞青凤讶然。
“不是姑娘说的嘛,姑娘不会离开溯州,除非贺仙姑先离开,永不回来。”
虞青凤无话可说,这话她的确说过,但当时不过是试探一下对方的想法,谁知道一句话,对方就当真了,还真的实行了。
影视剧里的反派,哪有这么轻易就退场的啊,哪有一吓就跑,不战而退的道理?编剧安排的反套路?
虞青凤对着三个同伴歉然说道:“怪我,怪我。”
“无妨,贺仙姑这是听懂了咱们的暗示,间接承认了她就是曹如意。我原本就已经做了打算,放过她,但前提是解药。”裴无厌说话时一直瞪着丫鬟。
丫鬟了然,指着圆桌正中间放置的一只青色瓷瓶。
蔺鸣率先上前,拿起瓷瓶打开盖子,小心地放在鼻下闻了闻。
应该是没有什么刺鼻的味道,蔺鸣闻过之后,跟没闻一样,得不出任何结论。
“贺仙姑走了,那么她的同伙呢?”廉书荣说话很不客气,明人不说暗话,也没有必要跟这个丫鬟拐弯抹角客客气气。
“贺仙姑腿脚不便,自然不可能一人独自离开,身边是带着伺候的人的。”
丫鬟倒是仍旧秉持着把话说得好听的原则,客客气气。意思就是该走的都走了,溯州从此往后恢复太平。
裴无厌从蔺鸣手中拿过瓷瓶,也闻了闻,还倒出来一点点其中的淡黄色粉末在掌心,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