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到手的乘龙快婿现在成了阶下囚,陆显宗都怕自己家成为这京城的笑话。
先有王威前面四个未婚妻全都死了有了个克妻的名声,若是以后陆明薇也来一个克夫的名声那可怎么办?要知道,之前跟吴文杰定亲,吴文杰后来也跟着吴家一道栽了。
现在王威也是莫名其妙又惹上了这么大的事。
这么说起来,谁不说一句陆明薇有些邪门?这两家一个是公府一个是显贵,到头来说覆灭就覆灭了,实在是有些儿戏。
陆琳琅委屈的很,垂下眼帘揪着自己的帕子:“我也没有说过,以前母亲在的时候,也时常说姐姐的命是真的有些奇怪的,不然的话,怎么跟她作对的,她不高兴的事儿,都不能成呢?”
陆显宗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呵斥:“行了,那些事都是无稽之谈,鬼神之说如何能信?你回去吧!”
这件事说起来就让陆显宗更加心烦,如果不是当年吉云师太的话,那或许陆明薇不会被抱走
可是想到这里,他心中又不禁浮现了一个想法-----若是,若是吉云师太在这件事上头没说谎呢?
不管是巧合还是其他,陆明薇是真的与众不同。就如同陆琳琅所说,跟她作对的人,总是没有好下场的。
不管是林氏还是后来的秦氏和吴文杰,一直到现在的王威。
她总能化险为夷,总能当人群中最幸运的那一个,难不成当真是扫把星的命格?
陆琳琅不再说这件事,只是晃了晃陆显宗的胳膊。
陆显宗原本没什么好脾气,正要不耐烦的再责骂她几句,低头却看见她眼睛里亮晶晶的,还含着眼泪,又有些不忍。
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养在身边十几年,珍爱了十几年的女儿,哪怕是把她当成待价而沽的商品,可是若说没有感情,那也是假的。他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训斥的话,只是改口说:“行了,你若是没什么大事,便在自己房里好好养着。”
说到这里,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又忍不住道:“其余的事不必操心,不管怎么说,你们总是我的孩子。”
跟林氏不同,这两个孩子是不会被放弃的。
陆琳琅似乎感动极了,急急忙忙的扑到他身上,呜咽着哭了。
到后来,是陆显宗亲自送了她回住处。
府里的下人一看这架势,都知道虽然现在夫人是完了,可三小姐却还是被侯爷重视的,对陆琳琅也不敢再怠慢。
消息传到陆明惜耳朵里的时候,陆明惜正给囡囡查阅功课。
囡囡在邵家的时候并没有请教导嬷嬷,所以虽然规矩大致不差,可是读书这一道上却差了许多-----邵老太太是最厌恶女子读书的,认定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当初也不是没想过给囡囡请个女先生或是教导嬷嬷,却被邵老太太一口给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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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看起来,还是得请一个。
她叹了口气,将功课放下,正要责备几句,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响了。
囡囡仿佛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听开门的动静,先就小跑着到门边去等着了,见到陆明薇进来,眼睛发亮的喊了一声小姨,扑在了陆明薇怀里。
陆明薇俯身刮了刮她的鼻子,一看就知道是她闯了祸:“是不是又惹你娘生气啦?”
囡囡歪了歪头叹口气:“娘说我得好好挨顿揍,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她布置地功课太多了,我昨天已经抄到半夜了,还是不能全部写完”
最近陆明惜亲自教囡囡识字,每天都要给她布置三十张的大字,的确是有些过多了。
两人对视一眼,陆明薇笑着走到边上去拿了囡囡的功课在手里,还没说什么,陆明薇已经先瞪了她一眼,警告道:“不许求情!什么事都如此敷衍塞责,以后怎么办?如今不能纵容她。”
当着孩子的面,陆明薇点了点头应是,等到让邹妈妈带着孩子出去了,这才低声跟陆明惜说:“姐姐,虽然说孩子不严不成才,可囡囡岁数到底不大,你这么着急,会不会拔苗助长?”
因着陆明薇没有当着孩子的面说这话,陆明惜倒也心平气和:“不严格些怎么行?原本她身世便特殊,跟了我这样的母亲,就只能更严苛的要求自己,别人做到一分,她就得做到十分,否则,外头的人就要拿她的出身说事。”
每次说起这个话题,陆明惜总是不高兴的。
陆明薇也就不跟她争执,轻声说:“那我想想法子,给囡囡请个师傅来吧,师傅因材施教,总比你强压着她学要好一些。”
“你?”陆明惜扑哧一声笑了:“行了吧,你那点斤两我还不知道,能请来什么好的师傅?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若是有合适的人选,到时候再请来。”
不是她看不起陆明薇,实在是师傅太难找了,一般的大儒和先生只愿意教导要去科考的男弟子,而有些学问的女先生那就更是可遇不可求,遇见了,人家也未必肯屈尊来教,实在是非常复杂的一件事。
她不再说这个,只是关心的看着陆明薇问起她王家的事。
王家之前要娶陆明薇,王威还跟发了狂似地着魔,现在王家的确是出了事,但是到底如何判却一直没定,她怕若是这件事不能一锤定音,到时候还会有反复。
陆明薇静静地放下手里囡囡的功课,笃定的冲着姐姐点了点头:“放心吧,接下来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是安全的。”
说到底这次的事是她遭受了池鱼之殃,成为了别人争斗的工具才引起来的。
王家出事,足够让鲁王惊醒了,他那种人,最是知道趋利避害,一击不中,他会蛰伏很长一段时间的。
陆明惜怔怔的看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