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成和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陆续上了班，忙碌起来。

不少人见到苏主任居然睡在办公室，都吃惊不小。

昨天抓住的破坏分子，今天要转交给警察同志，按道理来说，苏主任安排人看管好就是了, 没想到苏主任居然这样尽心尽力，自己亲自留在了街道办熬夜看管。

许大茂在街道办办公室外面等着，看着街道办的人忙碌到早上九点多，终于把他爸许德清带出来。

因为吃喝了东西、也休息了小半个晚上，许德清的一口气总算是缓过来，可以慢慢走路了。

接下来就是去警察同志那里——如果没意外的话，按照许德清说的，请警察同志调查一下许家老宅现在的情况，应该就没太大问题。

一个跑路的资本家娄半城, 他占据的许家老宅，难道不应该被许家收回来吗？

就算是警察同志不支持这样的想法，也应该能理解许德清的做法，调查出许德清只是想恶心人，背后没有什么搞破坏的阴谋——无论如何也不是破坏分子，顶多顶多算是扰乱治安、寻衅滋事，够不上判刑吧？

许德清昨晚的判断，算得上是有理有据。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许大茂就是放心不下来。

许德清也轻松不起来——苏主任晚上那几句大有深意的话，让许德清总是不由自主地怀疑，他就是娄半城的人。

不过，一想到下手打断自己手脚, 又不像是苏主任这种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许德清半信半疑。

苏主任领着街道办的人带着许德清刚走出街道办，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一队唱着歌的袖章年轻人过来了。

苏主任笑呵呵上前说了两句, 那群年轻人便两眼发亮，来了精神, 一股脑冲上来。

“就交给我们吧！”

“这种坏分子，必须要公之于众，受到应有的批评！”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与许大茂都没有关系了，人群喧嚣起来。

格外的喧嚣。

当喧嚣过后，许德清已经躺在地上，到了弥留之际。

“不要……老宅……”

“永远不要……你斗不过……”

许德清瞪着眼，向许大茂交待了最后遗言，咽下最后一口气。

许大茂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居然哭不出来。

更多的是震惊和恐惧。

昨天早上，许德清得意洋洋离开四合院的神情，还犹在眼前。

今天上午，不到三十個小时的时间，他死了。

看上去是巧合，但是只要想到那个苏主任昨晚的话“不死心”，许大茂就不寒而栗。

就是因为他们对老宅子不死心，才死了？

斗不过……真的斗不过！

许大茂心里面这样想着, 回头看了看周围, 除了他们父子两个, 只剩下一地狼藉。

白纸帽子、砖头、臭烘烘的烂菜叶子……

许大茂从附近找了一户人家，五毛钱借了板车，让人搭把手，把许德清送回去。

一进四合院，整个四合院都轰动了——好端端地，怎么就死了？

“哎哟！死老头子！”

“我让你别算计，你非得算计！”

许大茂的妈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外人才听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