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拜访曾老(1 / 1)

柴小桃接过参叶,屈身施了个礼,将参叶递向了何楠生,面色肃然道:“何大人,这些参叶可够了?”

何楠生接过参叶,客气颔首:“有劳秦娘子了。本官这就去寻褚郎中入药。”

柴小桃沉吟道:“是药三分毒,民妇随何大人一道去寻褚郎中吧……”

于是,两个人一起硬着头皮往院外走,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走到前院,柴小桃寻王大山套马车,结果王大山不在家,出去了。

柴小桃这才想起来,是自己一大早晨把他派往柳河村送狗去了。

何楠生会意,低声道:“坐我的车吧。”

也只能如此了,与何楠生共乘一车,也总比两个人在街上招摇过市的好。

又过了一会儿,听得门外一声何十六儿的“吁”的一声,二人知道,何楠生的车到了。

打开院门,看着外面的小青驴车,柴小桃已经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不错,何楠生的车,竟然是驴车,不是马车。

柴小桃错愕的看向何楠生,一头雾水。

何楠生耸了耸肩,面色泰然有:“小桃,不是上次你说的,以后再也不坐我的‘马车’,所以我就换成驴车了。如果再说不坐我的驴车的话,我下下次怕是要换成轿子了……”

柴小桃嗔怪的看了一眼何楠生,见旁边巷子里转出了一个小货郎的身影,快准狠的把何楠生一把推进了驴车车厢,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刚进车厢,就看见了何楠生满是忧怨的目光,以及用手紧捂的鼻子,难道是磕到哪里了?

柴小桃忙上前来,拉开何楠生的手,轻轻揉着何楠生的鼻子,低声安抚道:“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那货郎看见了咱们两个在一起,一时情急,揉揉就不疼了,乖……”

何楠生一把把柴小桃拉着坐在自己怀里,忧怨的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我才能光明正大的和你站在一起,出双入对呢?”

柴小桃眼中闪过一抹忧虑,肃然对何楠生道:“阿煜,你有没有想过,当我光明正在站在你身侧的那一刻,就是你被万夫所指的那一刻,你,准备好了吗?”

何楠生不满的瞟了一眼柴小桃,“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准备好了吗?不会临阵退缩吧?”

柴小桃伸出食指,挑起何楠生的下巴,一脸色相:“我的何大人,我一个带着三个儿子的寡妇,嫁一个未婚的、长相娇美的、斗南一人的朝廷大官人,别说我不会退缩,就算你退缩逃到天涯海角去,我也不会放过你,把你逮回来乖乖入洞房。”

何楠生轻眯了眼,随即痞色一笑:“小桃,如果你这么迫切的想入洞房的话,不用追到天涯海角,现在,就可以……”

何楠生欺身上前,吓得柴小桃忙抱紧了衣裳,缩到了车子一角。

瑟缩的模样,成功取悦了何楠生,“噗嗤”一声轻笑,柴小桃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论调戏异性,男人,占着与生俱来的优势啊,自己怎么就会怂了呢?

怕再露怯,接下来的时间里,无论何楠生怎么逗趣柴小桃,柴小桃都面色肃然,一副泰山压倒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

驴车终于停了,柴小桃先挑起帘子,如小偷似的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其他人,这才放心的下了车。

何楠生好笑的跟着下来,轻叩了房门。

一个小厮应门,何楠生投了拜帖。

小厮回去禀告,很快,小厮回来,把二人让进了院子。

与寻常人家的前厅后宅不同,曾家一开院门,众人最先进入的竟然是花园。

花园里曲径通幽、假山流水、庭台楼榭。

可以预见,若是在春天或夏天,该是多么的欣欣向荣、繁花似锦。

一个小男娃,正在花园里,拿着小皮鞭来回奔跑着玩。

曾老坐在旁边的观景亭里,慈爱的看着小男娃玩耍。

何楠生施礼道:“曾老告老还乡在家,含怡弄孙,尽享天伦,果然惬意。”

说完,何楠生从袖中拿出一黑一白两只檀香木盒来,放在了桌案上,谦逊道:“听闻曾老喜欢对弈,此乃何某偶然所得陇西云子,放在何某手里,难免暴殄天物。俗话说的好,宝剑赠英雄,希望它在曾老手里大放异彩。”

何楠生客气,曾老虽是举人,也不敢太过轻视,也起身给何楠生回了个礼道:“何大人日理万机,拔冗相见,老夫三生有幸。只是这礼未免、未免重了些……”

曾老把云子推了回来。

何楠生又推了回去,开门见山道:“此次前来,何某有事相求曾老,还望曾老成全。”

曾老嘴上寒喧着“哪里哪里,大人有事直说便是……”

嘴上说着话,目光却偷偷在何楠生和柴小桃之间巡来巡去,心里则划了魂,这何县令,怎么带了一个陌生年轻女子一同来自己家里?

难道何楠生求自己的事儿,与这名女子有关?

何楠生指着柴小桃道:“曾老,若是别人,何某也就搪塞过去了,但曾老为人刚正,尤其‘诚信’二字,宁折不弯,何某便与您实话实说,这是何某未过门的妻子,带着三个儿子的农门寡妇。”

曾老听得老大了嘴,半天才“哦”的答应了一声。

柴小桃比曾老的诧异还要诧异,万万没想到何楠生竟然如此胆大的介绍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子,还是个带着三个儿子的寡妇。

她以为曾老会轻蔑她,出乎她意料的是,曾老除了诧异,倒是没有厌恶或轻蔑的情绪。

何楠生接着说道:“曾老,何某继子言哥儿过些日子会参加县市,只要您和范老点头,这保人就算齐了。”

何楠生深情款款的看着柴小桃,看得柴小桃脸色红彤彤的低下了头,这个何楠生,怎么、怎么这么露骨了,也不怕曾老嫌弃。

曾老叹了口气,答应道:“我可以答应你,只是,我要先看看孩子日常所做诗篇和文章;写的好的,老夫给县太爷这个人情;写的不好的,老夫绝不给情面,免得折了老夫的名儿。”

何楠生笃定点头,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曾老道:“言哥儿学习仅三四个月,这次考试只是为了适应一下考场。这是他日常所写,您给瞧瞧。

曾老翻开书册,看着上面秀气中带着坚韧的字体,以及流畅的诗句,暗暗点头。

良久,曾老抬起头来,点头道:“这孩子,真的只学三四个月?”

何楠生笃定点头:“自然确定。”

不用多劝,曾老先迫不及待的点头道“好,这个保,我做定了,范老那头儿,我帮你去说服。”

态度这个反转,让人好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