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何云霄和他的梦宝现在就有点这个意思。
两人即将分别,便躲在马车后,趁着最后的机会再快乐一把。
孟清浅对何云霄的感情很复杂。因为何云霄是会欺负她、取笑她、让她受委屈,流眼泪的人。但也同时是会关心她、爱护她、信任她、安慰她是能破她心防,真正走进她心里的人。
若没有“解毒”这件事,孟清浅和何云霄的关系大约只会止步在“知己”这一层面。结果,毒药一来, 机缘巧合下让两人强行结合在一起。
孟清浅对何云霄的心态,也和她的身体一样,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管怎么说,不管想不想承认,何云霄都算是她的“男人”了。
孟清浅再也无法用从前的心态对待何云霄,反而经常用一种“你拿我的身子就要对我负责”的心态和他交流。
当然, 作为实用派的孟清浅也认同“责任和权力相等”这个原则。何云霄既然背负了一部分“照顾她”的责任,势必会有一些“权力”。
此时此刻,何云霄就在行使他对他家梦宝的权力。
此处是近贤院外的路角街边, 虽然深夜无人,却也是空旷无比。
何云霄发现,梦宝和南珠在“社恐”上具有不小的相似之处。
南珠老婆是“真社恐”,害怕人多,害怕交流。梦宝则是“社恐”的演化版本“社死”。
此处深夜大街虽然无人,但特别空旷,是无数人曾经路过的地方,和两人“解毒”时独处的近贤院寝宫有天壤之别。加上梦宝的一众侍卫等在不远处的近贤院门口,这意味着偷偷躲在马车后接吻的梦宝随时可能被熟人发现,这样的刺激之下,让梦宝在这次亲吻中特别容易动情。
此时的梦宝眼眸水润,脸蛋透红,动情的状态几乎已经和在寝宫中解毒时候相差无几。
“我要、要回去了。”
孟清浅微微喘气,却只感觉氧气稀少,喘不过气来。
何云霄还没丧心病狂到现在去欺负梦宝,他一边抵御梦宝对他的诱惑,一边轻抚梦宝的后背帮她顺气。
“梦宝别急,慢慢呼吸。”
何云霄见李清梦呼吸逐渐平顺, 脸上的红色也消退下去后,便开始嘱咐她道:“梦宝,这次在近贤院你第二次忽然中毒,不排除有第三次中毒的可能性。你一旦身体不适,就立刻让小鸟‘红哨’带信给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去你身边。以我的轻功,横穿尹京不用两刻钟。你别出城,多在尹京城中心活动,一有异样立马传信,这样一定来得及。”
孟清浅俏脸微红地挖苦何云霄道:“你就是惦记着‘解毒’吧。”
梦宝的生命当前,何云霄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见她还不当回事,便一巴掌拍在她的臀儿上。
“啪!”
黑夜里发出一声好听的脆响。
然后这声浪被何云霄张开的球形内力消音屏障拦下。
“李清梦,我认真的。”何云霄严肃说道。
孟清浅虽被打了屁股,羞耻异常,但她见何云霄如此严肃,如此在乎她, 心中相当开心。
“嗯。”
这次她没选择再和何云霄顶嘴,而是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他。
何云霄交代完了主要的事情, 便一路送抱着“月亮”的梦宝回她的马车。
“回去早点睡觉, 别再帮孟清浅处理什么政事。她的事情让她自己做。还有,早上懒觉可以睡,但早饭要按时起来吃”
孟清浅听着何云霄啰里啰嗦的话,虽然一条不打算照做,但还是一口一口地答应下来。
上了马车,孟清浅刻意等何云霄回头走了,才撩开车帘看他离去的背影。明明是单调的走路,她却看得嘴角带笑、不厌其烦,直到看不见了,才对驾车的太监道:“绕路回宫。”
当何云霄在滚床单的时候,他老爹武庆侯何元豪则在书房中研究着齐国地图。
齐队实行的是换防制度。
地方守备军每过两至六年便会被换去当边军抵御外敌,而边军每过两三年,便会被换到齐国腹地休养生息,负责一些剿匪,维持治安,修建水利、驿道的轻快活计。
当然,边军不是一下全换,大约保持着每年换六分之一,两年换三分之一的轮换速度,一直维持可观的战斗力。
何家的十二万何家军算是齐军当中的精锐,去年刚从边军换下,换至尹京城外围京城郡南边的炎阳郡驻守。并非是大部队集体驻守,而是分成几万、几千的小股部队分散在炎阳郡各个州县。
集结命令下去,少说也得三五天才能重新集结起来。
再从炎阳郡赶至北边的京城郡,又得不少时日。
何元豪自打齐家军从边军换下,便回到尹京城修养。说起来,也有一两年没过问过边防之事。
齐国边防并非是他不想过问,而是不能过问。一个被换防下,手握重兵的将军频繁过问边军防守情况,那能让朝野百官睡得好觉吗?
虽不知晓具体边境情况,但这几日何元豪总觉得要出事,总是心神不宁。他连日研究地图,就连儿子的定亲大事也没心思过问。
齐燕边境线漫长,假设燕国要进攻的话,大致有三条线路可选。
最东边的誉山关,中部的据北关,以及西部的落月关。
燕国进攻并非是只有这三条路线可选,只是这三关卡住平坦大道,大军作战的补给供给,必须走这三条大道的一条才能来得及补充。不然的话,只带一日口粮的燕军即便攻入齐国,也无法深入,根本形不成大气候。
所以,燕国若要进攻,必须得夺其一关,掌握至少一条补给运输线路才行。
燕国居北,擅马战,从誉山关入齐,山多,马战不利。从据北关入齐,一路关隘众多,需逐个克制,太费时间。从落月关入齐,破落月后,便是一路坦途,路上仅有几座小城市,克之,便能兵临尹京。
齐国也知其中要害,故而落月关的城防和边军一直都是齐国之最。
燕国若要破落月关,甚至比打尹京城还要难。
虽说如此,可兵家诡道,不能以常理设想。三路进攻,都有可能。
何元豪静静地观察着地图,脑中预演各种燕军来犯的方向和战术,仿佛只有这样,不断思考,不断斗争,才可让他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