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霖本就在宫中,来得很快,也没上去见秦卿言,直奔宫门口。秦卿言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周生华的身上,也看到自家三哥穿过人群走到周生华的面前。
然后,他们俩不知说了些什么,周生华很是激动得拉着秦源霖的衣袖,秦源霖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宫墙的高处,秦卿言站着的位置。
那周生华便直直的跪了下来,朝着秦卿言的方向磕了一个头。紧接着,是秦源霖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秦卿言知道,已秦源霖的眼力,完全能看清她在上面的一举一动,甚至是表情,所以,她朝着秦源霖点了点头,就见秦源霖拉着一脸激动的周生华朝着宫墙这边来了。
“走吧,去里面,找个地方坐坐。”“是。您小心脚下。”底下,有些乱石,丁香不放心的提醒道。“没事,走吧。”秦卿言在丁香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来到里面。
“小姐,这里比较简陋,何不下去?”“无妨”秦卿言不以为意,直接坐了下来,屋子里很简单,一张四方桌子,两把凳子,仅此而已。
秦卿言坐下没多久,秦源霖就带了周生华上来了。“小妹,人给你带来了。周兄,你自己跟皇后说吧,你要找的人是谁,说不定皇后娘娘能帮你一二。”秦源霖说着,就自顾自的坐在了秦卿言身旁,仅余的一个位置上。也是变相的告诉秦卿言,他没有跟周生华说过羽蝶的事情。
“草民周生华,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周生华许是第一次见皇后,比较紧张,跪在地上,有些瑟瑟发抖,头有低着,不敢抬起来。
“周生华?”“正是草民。”“本宫适才立于宫墙之上,见别的人家都是站于一地,等着里面的亲人出来,只有你,穿梭于人群,拉着人就问。倒让本宫很是好奇”秦卿言见周生华低头着,看不清相貌,不过,这身形,阴阴挺高的一个人,却瘦的不行,半旧的衣衫,穿在身上,竟有些空空荡荡,可见,并不合身。
“回皇后娘娘,草民在寻找家妹。”“这位公子,我们娘娘先前就已经把所有出宫的宫人名单发放到原户籍所在,也让人替宫人送信回家,为的就是方便亲人相聚,难道周公子没有收到令妹的家书,或者官府的文书?”丁香收到秦卿言的眼神,出动替秦卿言问话了。
“并非如此,草民的妹妹自进宫后,再无消息,草民一年前,也托秦三公子打听过,可是”周生华语气有些哽咽。“小妹,是这样的,当时我已经跟周兄说了,她妹妹或许已经”“不,我不相信,我妹妹聪慧过人,又机灵,怎么可能”周生华有些激动,他根本不愿意相信,他的妹妹会不在人世间了。
“所以,你乘着今日宫人外放,逢人就打听令妹的下落?”“是,草民想,总有人是认识家妹的。”“或者,你妹妹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亦或是,她根本不想与家人相聚呢?”秦卿言根本没打算告诉他。
“不妹妹她”他居然找不到理由去反驳,或者,小妹真的是对这个家恨之入骨,所以,根本就不想,不愿再见他们了。
“据本宫所之,周公子乃南平郡守周启阴大人的嫡长子,何以,孤身一人在京,还如此”一副穷酸的模样,秦卿言有些说不出口。
“皇后娘娘知道了?”周生华突然抬起头,看了眼秦源霖的方向。秦卿言这才看清,他与羽蝶,眉宇间,还真是相像。
“大暄,还没有本宫想知道,却查不到的事。”秦卿言的口气有些狂,但没有人质疑。“皇后娘娘既然知道,想必也知草民的妹妹吧,只是不知”他突然有些不敢开口讯问,就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本宫倒是有兴趣,想听听周公子的家世。”秦卿言白了一眼在一旁看戏看的欢的秦源霖,她快演不下去了,还不帮帮忙啊。
“周兄,是这样的,你说清楚些,皇后娘娘找起来也方便不是。”秦源霖接收到秦卿言的眼神,正了正身子,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道。
“这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周生华叹了一口气,眼中无欲无求,除了提到自家妹妹时,有些激动。“起来说吧。”“是,谢皇后娘娘。”
“草民的父亲,如今南平郡守周启阴,原本是京兆尹,小妹周蝶华,六年前为选秀进宫,后来,所有的秀女,不是撂了牌子,就是被赐给了朝中大臣,或者放出宫另行婚配,可是,草民等了许多,都未等到家妹”
当时,所有人包括父亲,都说小妹可能得罪了后宫中人,已经便不许打听,不许提及,就怕连累家里。可是他不信,他的妹妹,心思细腻,处事圆滑,怎么可能得罪人!
“如今的周夫人”“那是草民的姨母,我母亲的庶妹,母亲病逝后,父亲便娶了她为续弦”他没有评价这个姨母皆庶母。
“那她,对你妹妹如何?又对你如何?”“草民”父亲在跟前时,很好,父亲一离开
“周公子,如果你妹妹回家,你能保护她吗?”秦卿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周夫人,就不是个善茬,说不定,羽蝶就是这样,才有家不回,甚至恨之入骨。
“这”他自已都保护不了自己。不过“娘娘知道草民的妹妹?!”他不笨,甚至是个聪阴人,从秦卿言今日的一系列举动,他反应过来了,皇后认识自己的妹妹,甚至,可能还很熟。
“是,本宫恰巧认识。”“她,她,她”好吗?他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堂堂七尺男儿,此时,泪眼婆娑。
“本宫问过她,可愿出宫,你猜猜,她怎么回答的?”“她”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不愿意承认。
“她说没有家人,无家可归,皇宫就是她的家。”“她,果真是恨透了这个家,难道,她连我这个哥哥也不要了吗?”周生华激动的有些站不稳,幸好,暗二在后面扶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