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对三千营的战斗力很有信心,这是自己手下的精锐部队,目前正在训练全员装备燧发枪,俨然已经转变为一支现代化作战部队,对付白莲教乱党和倭寇,想来没什么问题。
至于于谦请命,亲自去淮安府,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必须你去吗?王永和不行?”
“臣还是亲自去一趟吧,否则的话,从淮安到京师,来回传递信件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战事随时可能开启,遇到突发情况,王侍郎可能来不及做出反应。”
“你若走了,兵部怎么办?”
“可以命左侍郎暂代尚书职,更有皇上在京师亲自坐镇指挥,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朱祁镇细细琢磨许久,于谦的法子可行,至于淮安府民夫之事,既然他说有办法,肯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那好,就这么定了,你下去安排!”
于谦行礼告退,朱祁镇吩咐金英,宣张辅进宫。
张辅接到圣喻,便风尘仆仆赶过来。
皇上北伐之时,将他留在京师,每天除了等漠北的战报,基本上没啥事做。
再加上自己顶着个郡王的名头,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若是再不找点事情做做,怕是要憋出毛病来了。
“臣叩见皇上!”
“张卿家不必多礼,来人,看座!”
金英搬来一只锦墩,张辅谢过之后,前身坐下。
“不知皇上召见老臣,有何吩咐?”
朱祁镇开门见山地说道:“朕想问问卿家,准备何时就藩?”
张辅顿时一个激灵,又站起来。
“皇上准备让老臣……就藩?”
“当然了!”
朱祁镇摆摆手,说道:“别紧张,坐下说!”
张辅小心翼翼地坐下,说道:“老臣随时可以就藩,只不过……需要向朝廷借些兵力。”
开玩笑,你把我封到安南国去了,我不带兵,怎么就藩?
难道要我过去跟人说,这是我的地盘,你们让开!
恐怕唯一的结果,就是被人砍成肉泥……
朱祁镇当然也明白这一点,直接说道:“卿家需要多少兵马,但说无妨!”
“这个……这个……”
张辅顿时犹豫起来,因为自己就藩,就相当于向安南宣战,朝廷准备好了吗?
刚打完漠北,又要打安南,大明禁得起这么折腾吗……
“皇上,此事是否需要从长计议?”
并非张辅没这个胆量,曾经征安南就是他亲自带队,现在要打可以,至少要准备一下吧!
若是像正统十四年那样,今天说出兵,三天后就出发,那不是打仗,是送人头。
朱祁镇问道:“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够吗?”
张辅点点头,一个月虽然有些仓促,勉强也够了。
只不过,他不理解,为何皇上急着赶他走。
莫不是打仗打上瘾了?
“老臣估计,最少要向朝廷借五万兵马,皇上请放心,只要臣到达封地,必第一时间交出兵权。”
朱祁镇澹澹一笑,说道:“朕给你十万!”
“不用那么多!”
张辅连连摆手,说道:“五万足矣!”
朱祁镇说道:“朕是这么想的,卿家携家卷和护卫从京师出发,到了南京,由魏国公带南京兵马护送,至云南后,联合黔国公的兵马,一同进入交趾,不知卿家意下如何?”
张辅听后,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老臣担心,朝廷兴师动众,耗费钱粮,万一有宵小之徒趁南京兵力空虚的空档,行大逆不道之事,那老臣可就成大明的罪人了!”
“这些你不必担心,朕还有任务给你。”
“皇上请讲!”
“卿家到了交趾,把那个自封国王的狗东西给朕抓来,朕要当面问问他,为何不遵朕的旨意?”
张辅神色一变,你就说让我带兵去打安南就行了,还就藩,说的好听……
他脑子里迅速思考,南京出十万兵马,云南大致有五万兵马,再有魏国公和黔国公坐镇,打下安南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里,顿时激动起来。
就说皇上不会忘了我,伐漠北让我在京师坐冷板凳,原来是准备打安南呢!
行啊,那就打吧!
“老臣还有个请求……”
“但说无妨!”
“新式火枪火炮,能否给老臣带一些?”
“当然可以!”
朱祁镇倒是痛快,当下说道:“漠北一战,我军的新式火器暴露出很多问题,现在王恭厂正在全力改良,新一批还未投入量产,只能给你原来的那一批。”
“没问题,老臣就要那批旧的!”
张辅顿时激动万分,这批火器可是经过实战检验的,就算再有问题,拿到战场上也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当初征安南,主帅是张辅之父,张玉。
可惜张玉在征战途中意外病逝,张辅便成了主帅。
安南覆灭之后,张辅本有世代镇守之意,奈何朝廷和漠北开战,急需自己回朝,不得已才放弃这个念头。
这一次,终于可以旧梦重圆了!
想到这里,张辅激动地老泪纵横。
“老臣对天发誓,交趾定重回大明版图!”
朱祁镇笑了笑,说道:“朕相信你,去准备吧!”
张辅重重说道:“老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