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他们遇到的是个硬骨头,板子挨下来,躲也不躲,喊也不喊,就这么硬扛着。
二十大板下来,身衣服下面早已血肉模湖。
刘三重新回到大堂,伏在地上,咬紧牙关,指着王世昌说道“知县大人,他刚才说的,全都是一派胡言!”
“哦?”
知县王英澹澹一笑,说道“是不是胡言,本官自会定夺。现在他说完了,该你了。但是你听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要如实说来,若所言不实,定要治你反坐之罪!”
刘三咬着牙,说道“草民出海以后,王世昌便以草民借了银子为由,强迫小妹嫁给他做妾,草民压根没有借过他家的银子!”
“紧接着,我家小妹就被他家里的正妻王钱氏害死,我那老娘去王家想要个说法,却被他家的护院活生生打死,此乃两条人命,还请知县大人做主!”
王英沉着脸,问道“你说的这些可属实?”
“回大人,句句属实!”
“你说你两年前出海,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些事?”
“是乡亲们亲口告诉我的!”
“那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有证据?”
“证据……”
刘三突然迷茫起来,人尽皆知,还需要什么证据?
再说了,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我去哪给你找证据?
“本官再问你一遍,有没有证据?”
“草民……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可有人证?”
“有,有的……”
刘三赶忙说道“草民对门的张大爷可以作证,还有,村子里很多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人尽管去问。”
王英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将刘三和王世昌暂行关押,待本官询问过人证,再行审理!”
差役上前,将刘三架起来,带进大牢。
临走时,刘三突然问道“不是说两人都要关押吗,王世昌呢?”
那差役轻蔑地笑了笑,说道“你想什么呢?王老爷怎么可能跟你关在一起?”
刘三疑惑道“那……他人在哪啊?”
“废话,当然是回家了!”
“什么?”
刘三怒了,拼着屁股上的疼痛爬起来,问道“他为何能回家?”
“想知道?”
差役突然停下身,缓缓走上前来,小声道“你若是有银子,我也可以把你送回去。”
“你……”
刘三神色震怒“你这是知法犯法!”
差役笑笑“你小子懂的还不少,还知道知法犯法?”
“哼,你放走了人犯,不怕被问罪吗?”
“哈哈……”
那差役仿佛听到了笑话,说道“人家王老爷又不会跑,明日里自会来过堂,我被问什么罪?再说了,王老爷是知县大人的表亲,知县大人都不拦着,我敢拦吗?”
刘三愤愤道“那就等着吧,明日里有了人证,我看他还如何狡辩?”
“你呀,你呀……”
那差役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就凭你,没权没势,泥腿子一个,凭什么跟人家斗?你觉得那些村民会向着你说话吗?”
刘三突然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今天打你的板子是给你长个记性,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你自己琢磨去吧!”
差役说完,转头便走,刘三顿感浑身无力,慢慢跌坐在地上。
屁股上疼痛传来,他不得不得换了个姿势,趴在地上,才感觉稍稍好受一些。
第二日,继续过堂。
王世昌已经跪在堂上,很显然,人家没跑,也不需要跑,就是回家睡一觉,然后回来继续过堂就是了。
知县王英坐在堂前,先是拍了一下惊堂木,然后说道“刘三,你昨日可曾说过,若有虚言,按反坐论处?”
刘三点了点头,说道“草民说过!”
王英黑着脸,说道“那好,你告别人谋害两条性命,这个罪名若查实,便是死罪,现在本官判你反坐之罪,你可认罪?”
刘三顿时大惊失色,说道“大人,我没有说话,确实是他害了我娘和我妹子的性命!”
“大胆!”
王英大声说道“本官今日问了一十三人,都说不知道有此事,你还敢狡辩?”
刘三似乎神色诧异,问道“大人,您问的都是哪些人?”
“自然是王家村的,其中就有你家对门的老张头,他亲口承认,你妹子是自尽的,你娘病重,身边没人照顾,这本是你不孝导致,现在却反过头来诬陷他人,你还狡辩吗?”
“我,我……没有啊!”
刘三听完,脸色变得惨白,说道“大人,我要见那些村民,我要和他们当面对证!”
王英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官就成全你,来人,带人证!”
“带人证!”
紧接着,老张头被差役带着走进来,看到刘三,却本能地去躲避,似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刘三赶忙问道“张老伯,我妹子和我娘的事,是你告诉我的,为何现在不认了?”
老张头低着头,喏喏道“我不知道,啥也不知道……”
刘三似乎意识到什么,又问道“张老伯,你……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老张头却不答话,只是翻来覆去说不知道。
这时候,其他的人证也进来了,刘三抬眼看去,果然都是王加村的,还都是自己的左邻右舍。
可是,他们和老张头一样,都是低着头,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说不知道。
刘三勐地转过头,正看到王世昌一脸得意,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
村民必定是拿了他家的银子,或者是受到了威胁,不敢作证。
这个世界,黑白颠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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