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问。打算过河,去孤竹。”费昌回答道。
“哦?您在夏邑给夏后当仆御小臣,日子过得不错,干啥要走呢?”
费昌把原因给冯夷说了,叹着气说:“唉,小人实在是不能再在夏邑呆下去了,我可不想当个亡国之臣。”
“嗯嗯,您算有点眼光。”河伯点着头说:“为什么要去孤竹呢?您也知道商现在正在崛起,将来亡夏的,必定是商人。您看见那两个太阳了没?”
“看见了,从没见过两个太阳一齐出来,真是奇事……”
“切!帝尧的时候还有十日并出呢,两个算什么奇事?”河伯说:“那两个太阳,一个代表着夏,一个代表着商埃”
“啊?哪个是夏?哪个是商呢?”
“西面那个,在暮色之中,恹恹地就要落山,那个就是夏;东面的那个,在霞光之间,炎炎正在升起,那个就是商。”
“哦……明白了。”费昌再拜稽首:“多谢河伯大神明示。”
“哈哈,不敢不敢。费昌大人,您要去哪里,自己可想好埃您忙,本伯还得巡河去,告辞告辞。”
河伯在云车上拱拱手,鱼人驭手抖动缰绳,白龙拉着云车掉头驶回河心,沿着河面追波逐浪向下游去了。
费昌站在河边躬身肃立,早晚等河伯的云车消失在河面上,才直起身,舒口气。
仆从问:“大人,去砍树吗?”
费昌咬着嘴唇沉吟了片刻,突然一挥手:“不砍了,掉头向西,沿着河阴走,然后去景亳。”
“投、投靠商人?”
“对,上天降二日给我昭示,河伯大神给我启发,不能违逆。”费昌说:“我也想了,东躲西藏,不如来个干脆的,还安心1
费昌是第一个投靠了商人的夏朝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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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桀因为皇图叛乱的事情,一直没回耹隧,就在夏邑牧宫里指挥平叛,参与叛乱、没参与叛乱而有嫌疑的部族,能杀的杀,能抓的抓,能流放的流放,皇图这一次行动,连累了二十多个氏族、数千人。
但是满朝官员都觉得奇怪,发生了这么大事儿,怎么相国关龙逢就没出面劝谏?连面都没露,也没上朝。
其实这段时间,关龙逢在做和伊尹一样的事情,尽量地挽救一些被屠杀的部族人员,把他们保护起来,或者送出城去,但也只能保护一少部分,眼睁睁地看着一批又一批的无辜者被杀。
己亥这天,夏桀再次上朝,听取平叛的汇报。
同时听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夏邑东南的官吏来报:两天前,那里的夷山突然消失不见了。
夷山是一座不大的山,也不是很高,但因为坐落在平原上,四周再无其它山峰,所以显得特别峭拔孤立,方圆六七十里的城邑村聚就把这里当作祭祀天神的公共祭祀场所。
结果就在两天前,突然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好像起了龙卷风一般,刮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夷山下的村聚居民起来一看,夷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变成了一片空荡荡的平地。
众臣听了,个个心惊胆战的,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夏桀皱着眉,问天彭:“眡祲小臣,夷山没了,这是什么意思?”
天彭战战兢兢地说:“回禀君上,根据占书所言:山陵亡,君有咎,重臣离德……”
“重臣离德?”夏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皇图是重臣,刚刚被诛灭,难道还有重臣要谋逆?他往下面两边看看,没看到关龙逢,就问:“相国怎么没来上朝?”
“启奏君上,相国大人很忙,”干辛一直对关龙逢怀恨,趁机进谗言,低声对夏桀说:“臣下得到消息,皇图在造反之前,曾经去找相国关龙逢密谋;现在皇图族灭,关龙逢又在救那些叛贼的族人。”
“啊?真的?”夏桀大怒:“这个老匹夫……”
话音未落,却看见大室朝堂门口那里,端冕玄服的皇图,怀里抱着一大卷木牍,缓步走上来,一进朝堂,嘴里就开始念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