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明月的眼里却是一袭帝服的君墨染,声声狠厉恶劣,不留情面,如地狱魔鬼般渗人。
“君墨染,滚啊,滚!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沈明月大喊大叫道。
君墨染心下一慌,蜷缩在一团的明月如同刺猬般,将自己紧紧保护着。
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明月,连前世折磨明月之时,明月都未曾这么脆弱,脆弱到令他心悸。
嗓音开口沙哑:“乖,你什么都没做,我信你,你怎么了,别这样。”
君墨染只想哄好沈明月,他见不得沈明月这般模样,他会难受,会心疼,如同刀扎般疼。
“你不信我!你是瞎子,我讨厌你。”沈明月沉浸在前世折磨中,喃喃自语。
君墨染却听清了,愣住一瞬:“我信你,我不瞎,你别讨厌我。”
无非就是杀了阮阮,私通君连城的事罢了,他虽不信,可此时只想让沈明月别这样。
沈明月似癫狂般说着:“倘若你真信我,我就不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会怎么办”
她的世界中,是正在折磨她的君墨染,突然哄骗般的说着假话,手中还拿着染了她血的鞭子,怪异至极。
他会怎么办君墨染心中如同有万千只蚂蚁爬般焦灼。
倘若明月什么都没做,没杀了阮阮,没私通君连城,他却折磨了明月十年之久,他会崩溃。
但下一瞬,君墨染就强行压下这个想法,坚定着他没做错,明月确实杀了阮阮,私通君连城。
可沈明月亮闪闪的凤眸此时被泪沾满,看不见光,就静静望着君墨染,缩成一团,让君墨染心痛到几近窒息。
君墨染上前抱紧沈明月,不顾沈明月的挣扎,女子张口咬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摩挲,留下血印。
“不要皇位了,抛却一切,在一起吧,沈明月。”君墨染轻声道。
他前世折磨沈明月的十年里,身居高位不胜寒,无时无刻不想让沈明月对他笑一笑,对他说,她会陪着他。
皇位在君墨染眼里全是过往云烟,不值一提,唯独沈明月刻在骨髓,时间越久,越发深邃。
沈明月却双眸回神,意识到躺在君墨染怀里,急忙要挣脱,君墨染却抱得更紧。
男子重复着:“不要皇位了,抛却一切,在一起吧,沈明月。”
沈明月猛然被恶心到,提起内力,一下弹开君墨染。
“不可能!”沈明月话语坚毅,“我和你,必死一方,我早就说的很清楚了。”
内力回来了!女子凤眸扫过寒潭,这潭水所散发的香,乃是梦蝶香,只有吸食所梦之人的血液,方可脱梦恢复正常,否则就要在梦中致死,尸骨无存。
君墨染喉咙更咽:“我现在不利用你,不折磨你,只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必死一方!”
沈明月嗤笑:“我说过很多遍了,前世的折磨,历历在目,不可能抹灭。”
君墨染歇斯底里吼着:“可是,是你说要陪我的,是你说要让我多说话的,是你说会一直心悦我的,你失信了,你去和君连城私通!”
他到底是爱着明月的,他从始至终在乎的,只有私通一事。
君墨染眼眸像被冰洗过的琉璃,泛着不解:“为何,为何你们都在乎君连城,为何君连城伸手可触的东西,是我步步算计才能得到的!为何连你也爱君连城啊!”
明明同为皇子,前世命运不同,此世连明月都不帮他了,君连城与他,云泥之别。
沈明月低笑在月光下极为耀眼:“因为你不配,君连城值得,但是我不爱君连城,别胡言乱语。”
武功高强的背后是日日习武,百战百胜的背后是无尽心酸,傲然不羁的背后是努力不断,心性淡然。
而君墨染虽够努力,却敏感多想,自卑阴暗,物极必反。
“我不配......”君墨染想抬首望望沈明月,却只见沈明月飞上去了。
独留他一人孤冷,此时此刻,君墨染心中确定了一个想法——只有问鼎帝位,才能留下明月。
君墨染立刻整理好情绪,运起轻功飞了上去,冒着夜光继续狩猎,他必夺第一。
沈明月那边却因刚中了梦蝶香,尽管解了,可依旧浑身无力,狩猎速度极其慢。
翌日午时,猎场响起震耳欲聋的钟声,时间到了,众位参加春狩之人,纷纷往原先的场地集合。
待人全回来后,太监开始宣读猎物。
“王家公子,一只鸭,一只鹅。”
“李家公子,一头野猪,一只兔子。”
“许家公子,一条鱼。”
......
“沈大小姐,十只鸭,十只鹅,十只兔子,十头野猪,一匹狼。”
“四皇子,十只鸭,十只鹅,十只兔子,十二头野猪。”
太监宣读完后,君浩然眉头一挑:“明月的狩猎不错啊,可惜数量上同老四错了一只,朕宣布......”
“且慢!”君连城打断他,“两头野猪同一匹狼如何相比儿臣认为,沈小姐女子之身,却能猎的狼,乃是巾帼不让须眉,她当之无愧是第一。”
君墨染咬牙切齿,微微垂首,厌恶的眼神在眸中溢满,就显着君连城当老好人了,呵。
君浩然皱了皱眉,笑了笑:“可是,朕的规矩是,以猎的数量,此次确实是朕疏忽,但规矩已定,第一是四皇子!”
外人和自己亲儿子,君浩然必须拎得清,况且沈明月的突然下场,很可能是想同君墨染抢第一。
毕竟二人之前就发生了矛盾,反正不让沈明月如意,君浩然就高兴。
君墨染跪地:“谢父皇,多亏父皇教导有方,儿臣才能荣获第一。”
他这话成功取悦了君浩然,天子哈哈大笑:“真会说话。”
沈明月倒是不在乎,一个第一而已,没能抢走,那便让君墨染嚣张一阵子。
君连城微微蹙眉不语,父皇明显偏向君墨染,这场春狩结果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