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色所及之处皆是白色,医生半管子麻醉药下去,厉婉慕快睡过去之前看了眼应寒锦,看不清,特别模糊,只感觉男人好像一动不动像僵硬住了。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意识,拉了下男人的手指,轻轻说了声,“等我。”
...
半个小时后,厉婉慕醒了。
护士小姐姐说,送她来的帅哥站在外面一动都没动,要不要把人叫进来。
厉婉慕正拿着镜子打量自己头上的纱布,完全破坏美感,会不会留疤啊。
都怪她一时脑热,她的方向余光正好可以看见海少的姿势,大脑一片空白,就不知怎么的...
她想怪人,真是越想越气。
抬眸看了眼门口,一米八五的高个少年,垂着头,双手放在两侧,整个人看起来极其自责又无力,他踩在门口的线上,就像犯了大错的小朋友。
厉婉慕:“...”
“应寒锦!呲——”情绪波动大或者声音太大,厉婉慕抽了一下,疼的她直接叫出声。
门口的人冲了进来,不知所措,“婉婉,你是不是很疼...”
“废话,当然疼啊,头上缝了十针可疼了!”
“对不起,是我没注意,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少年的眼眶红了,连同他纤长的睫毛都在颤动。
他的声音很低,自责又痛苦的情绪仿佛穿过了时空的大门。
他陷在里面,挣脱不了,不得动弹。
他痛得想死,恨不得一切都让他来承认。
就这样被摁进黑暗里的少年,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
忽得。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将他从深渊里拉上来。
厉婉慕的水眸里,无波无澜,像一泊深邃的水,要将人淹没。
红唇开合,“不是你的错。”
“应寒锦,你听好了。
谁动手是谁的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别总觉得谁的离开是因为你没有保护好对方。
总有太多我们来不及准备的意外。
你不是神,你也只是个人。”
你也只是个人...
在应寒锦从小接受到的信息里,只有,他是个工具,是母亲钳制父亲的筹码。是父母双双死后,被人赶尽杀绝的“畜生”。
他活在黑暗的底层,也见过山顶的丑陋,在权利和金钱之间穿梭,他被迫负重前行。
所有人都把情绪强加给他,谁想过,他也是个人,有自己力所能及或者不能及的事情,更有自己独立的情绪和思考。
到头来赋予他鲜活生命意义的,不是他高高在上的家族而是只有厉婉慕一个人。
应寒锦忽然笑了,眼中闪烁亮光,“明明是你救了我,是你受了伤,我竟然还要让你安慰我,我真的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知道就好。”厉婉慕嘟囔,摸了摸头上的沙包疼得龇牙咧嘴。
下一秒。
落进一个霸道又温柔的怀抱里,衣服上专属的清香剂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男人的动作很快,她一个被磕破头还慢半拍的女人,真的防不设防。
厉婉慕在心里给自己找好借口,叹了口气道。
“应寒锦,求求你做个人吧,姐姐我还是伤员。”
“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