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哄着陆清越:“清清,你不想救小哲了你在笙铯跳舞得多久才能赚够小哲的手术费啊。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合适的心脏,要是错过了,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到时候小哲能不能等到那时候都不好说啊!”
陆清越抖着肩头,更咽说道:“妈,不然去跟顾先生借吧,我会赚钱还他。我会努力工作,很快很快就会还他的!”
姚慧芳一听陆清越打起了顾瑾言的主意,顿时被触到了逆鳞,她冷声说道:“绝对不行!你给我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陆清越知道,姚慧芳母女最在意的是什么,看着姚慧芳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她又说道:“要是您跟姐姐不好意思跟顾先生开口,我去说,我现在就去!”
说着,陆清越转身就要走。
人却被姚慧芳一把拽回来,回手她打了陆清越一个耳光,怒声说道:“你敢去。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找顾先生,破坏了你姐姐的婚事,我打断你的腿。”
“妈,难道您的面子,姐姐的婚事,比我重要,比小哲的命还重要吗之前,您让我去笙铯跳舞,现在又逼我嫁给一个疯子。为什么您现在眼中只有姐姐,难道我跟弟弟就不是您亲生的吗”
陆清越边哭边说着,手紧紧地捂住脸。
姚慧芳真是被气到爆炸了,她咬牙说道:“客人还在里面,你最好擦干眼泪跟我进去,否则,你就等着给你弟弟收尸吧!”
陆清越惊讶地看着她:“妈,您怎么能这么说您心里难道就不希望小哲好起来吗”
姚慧芳真是没有耐心了,陈家人在里面被晾了这么久,她得罪不起。
她索性也不再装了,一双眼睛如同淬了剧毒一般,哪里还看得到慈善的目光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正如你所说,你不是我亲生的。不光你不是,你那个病秧子弟弟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们的亲妈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所以,若是不想亲眼看着你弟弟去死,就滚去洗手间擦干眼泪补好妆,乖乖回来跟陈家把婚事定下来。”
姚慧兰说完便转身进了包厢。
终于到了这一天,陆清越觉得自己仿佛等了好久,她早就厌烦了每日跟她们演戏,强颜欢笑。
可是,今天真的到了这一天,撕去了最后那一层窗户纸。
她的心却还是好疼。
不为别的,只为她过去二十多年的无知和愚蠢。
二十年的,真心错付!
想到墓地里躺着的母亲,悲伤的情绪止不住地席卷了全身。
妈:我再也不用叫那个女人妈妈了。
顾谨言走出来的时候便看见女孩儿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眼泪一串串地往下坠。
其实今天中午,顾钰就已经将姚慧芳的所有资料交给了他。
可即便不是亲生的,他也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若非亲耳听见,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些话是从一向贤惠端庄的陆夫人嘴里说出来的。
而这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傻女孩,被自己认为最亲的人欺骗欺负,给她了最残酷的打击,她一定无法承受吧
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情绪缓缓碾过心头,带着丝丝的疼痛,像是怕吓到她一般,他缓缓伸出手,轻轻牵住了她的手腕。
陆清越虽然知道是谁,但当那只温热干燥的大手圈住她的手腕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别怕,是我。”
陆清越扬起带着泪痕的小脸,看着眼前如画般的英俊眉眼,无论见过多少次,这个男人都会令她忍不住心尖发颤。
漆黑湛深的眼眸,俯身静静地望着她,漂亮的手指此时正牵着她的手腕。
他好闻的冷杉味道将她笼罩,他眉眼深邃,只字未语,牵着她的手转身往外走。
女孩乖巧无比,在他的身边乖乖跟着。
就这么被他带着走出怡园,上了顾瑾言的车。
陆清越眼角还带着泪,在夕阳金色的光线里看不清男人俊美的五官,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感觉自己被他攥过的手腕还在隐隐发烫,心跳也乱了节拍,一抹陌生的情绪在心底浓稠地攒动。
一路上都是沉默,他不开腔,便给人不敢主动说话的压迫感,直到车子在一片湖边停下来,他才低哑出声。
“这个东西,是你的吗”
陆清越看着静静躺在他掌心的一只耳坠,抿唇没有出声。
陆清越看着他掌心中的耳环,一时间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今天晚上所有的结果,陆清越都已经想到了,但是,现在她又开始后怕。
如果一切都跟顾瑾言说了,他会怎么样会不会惹恼了他
“回答我。”
顾谨言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同时男人高大身躯也跟着靠过来,带着淡淡烟草香味的手掌有往她眼前递了递:“这只耳环到底是不是你的说话!”
陆清越看着男人掌心里的那只耳环,脑子里无法控制地闪现出那一晚他薄唇温柔吻过她耳垂的情景,红晕不知不觉从脸颊蔓延至耳根。
心跳也咚咚咚的,之前在姚慧芳面前心里勇气十足坚定无比,可是现在面对这个男人,竟有些不敢抬头看他。
因为接下来的话题注定是尴尬且不愉快的,毕竟当初是她和姚慧芳母女合伙欺骗了他,最主要的是,她没能保住他的孩子。
但是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他恼她恨她,她也要彻底揭穿姚慧芳的真面目。
她轻轻吸了口气,颤颤地抬起眼睫,小声道:“是我的。顾先生你是在哪里捡到的”
男人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轻启薄唇:“在怡园的走廊里捡到的。”
“哦,谢谢你。”
她说着伸手去拿耳环,却见他手掌突然一收,然后拉开手扣拿出来一只一模一样的耳环也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但是这另一只,是七个月前那天晚上,在我的床上捡到的。”
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还不说实话吗”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陆清越呼吸一滞,感觉心跳都停了一拍,原来他不但拾起了那只耳环,还随身带着。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酸酸涨涨的,莫名很委屈。
她眼眶泛红地咬了咬唇,声音冷静地将真相和盘托出。
“七个月前那天晚上的人的确是我,因为她们说只有和你有了夫妻之实,你才会尽快跟姐姐结婚,才会答应救我爸爸。但是姐姐早已没了第一次,她们便让我替姐姐进了你的房间,然后在结束之后再悄悄跟姐姐换回来。”